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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六百二十三章 叱语族精锐（第2页）

终裁者号舰桥内，一道身影立于中央，全身笼罩在漆黑长袍中，面部被一枚银质面具覆盖，只露出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睛。他抬起手，按下控制台上的赤红按钮。

“启动‘零识之钟’。”

霎时间，宇宙仿佛静止。

一声钟响，自虚空中荡开。

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所有听到钟声的生命体，无论远近，皆感脑海一空??记忆断层，身份模糊，连“我是谁”都成了疑问。

归途号内，众人跪倒在地，抱头惨叫。阿宁的瞳孔失去焦距，喃喃道：“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这里有海？”

X-0001系统剧烈波动，机械音断续：“警……告……反……认……知……武……器……启……动……”

小禾死死抱住铁盒，可盒中的纸条正一张张变黑，字迹消融。她尖叫：“不要！你们不能带走他们！他们才刚醒来！”

唯有小风仍站着。

他浑身颤抖，额头青筋暴起，右手狠狠掐进左腕伤口??那道林小雨留下的疤痕。剧痛如电流贯穿神经，将他从意识崩解的边缘拽回。

“记住痛，就永远不会忘记我是谁。”

他咬牙，一步步走向控制台，拖着几乎溃散的身体，输入一串早已刻入骨髓的代码：**Z-002LX-7回声协议?强制同步**。

“X-0001！”他怒吼，“把我的脑波接驳到神殿核心！我要替她念完最后一章！”

“这会烧毁你的神经链！”X-0001警告，“你撑不过三分钟！”

“够了。”小风咧嘴一笑，鲜血从嘴角溢出，“十七分钟我走过一次，三分钟，我还走得动。”

系统接入瞬间，他的双眼翻白，七窍渗血。可意识却顺着愿力之河奔涌而上，直抵神殿顶端，与林小雨的虚影重叠。

“姐姐……”他在心中呐喊，“我来替你读完。”

林小雨的唇动了动，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小风……这次，换我牵你。”

下一瞬，整座神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三十七道愿力线交织成网，以铁盒为中枢，以小风为媒介，将所有觉醒孩子的记忆编织成一部浩瀚史诗??《未命名者之书》。

书页在虚空中一页页展开，每一页都是一个孩子的人生片段：Z-003在育婴站偷吃糖块后笑出酒窝；Z-018为保护弟弟被打断肋骨；Z-029在静默层中默默数着“今天有没有人来找我”直到一万遍……

这些记忆不再是私密的伤痕，而是化作利剑，刺向共济议会的灵魂。

零识之钟的钟声开始紊乱。

终裁者号内，黑袍人猛地捂住头颅，面具下传出痛苦的嘶吼。他看见自己五岁时的画面??母亲抱着他哭泣，说“对不起，他们逼我签字”。他看见自己第一次签署处决令时的手在抖。他看见无数黑花吊坠在眼前飘落，每一张脸都在问他：“叔叔，你会记得我吗？”

“不！！”他狂吼，“我是秩序！我是法则！我不需要记忆！”

可当他伸手想关闭装置时，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透明化??就像静默层中的孩子一样，正被世界遗忘。

因为他终于有了“悔恨”，而悔恨的前提，是“记得”。

钟声戛然而止。

终裁者号动力全失，像一块废铁般停滞在星域边界。

其余战舰纷纷解除了锁定，部分甚至调转炮口，对准了终裁者号??那些舰长，也在钟声中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过去。

阿宁慢慢爬起，摸着太阳穴，声音发颤：“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也被带去过育婴站。他们给我打针，让我忘记妈妈的脸。但我记得……她裙子上有朵蓝花……”

小禾泪流满面，打开铁盒。三十七张纸条不仅恢复如初，更浮现出新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