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便重新配过。”裴玉戈闻言不由去瞧沈娘子,他顿了顿方开口问道:“这炉中药香是沈娘子调配的?”直言药香,也是在明着问沈娘子是否清楚这里面药粉原本的用处。沈娘子毫不避讳,笑着答道:“正是妾身。当日余医正配了药是交到秋典仪那儿的,秋典仪知晓妾身爹娘出身太常寺,于祭祀香道颇有了解,这才拜托妾身帮忙调配制香,希望能为王妃尽一份力。”裴玉戈眸色微沉。关于沈娘子的来历,他只从萧璨那儿听说是遇人不淑,被夫家送来讨好的,却不晓得沈娘子也曾是官宦千金出身。只是此刻并非详谈沈娘子出身来历的时候,是而他也只是微微颔首道:“沈娘子于制香一道颇有天赋,裴某今日焚香觉得刚好。之后每隔三日,便要劳烦沈娘子一次了。”沈娘子欠身行礼谦道:“不敢当王妃如此客气,妾身自当尽力。”秋浓此时领着人进来,沈娘子说完了话,抬手冲两名亲卫打手势,那二人自然乖乖跟着她退到屏风之外。到暗室那等污糟地方走一趟,身上衣服自然是要重新换过的,服侍的侍女都是平日的熟面孔,也因着这个缘故,裴玉戈抬手阻止了徐正礼再为他做那些近身的小事。徐正礼也明白自家公子提拔他的用意,只顿了顿便了然收手退到秋浓那边。“方才没来得及问,今日都是何人结伴拜府?”张开双臂让侍女帮忙系玉带腰佩时,裴玉戈开口问起了今日的客人。如今正是年节,正月初一,各府之间拜年送礼本也是寻常事,可能够入得了王府大门、还能令萧璨亲自作陪并差人通知他也过去的人却不多,裴玉戈需要先弄清来客身份,心里方好有个数。秋浓回道:“宗亲之中,寿王府、礼王府、楚王府、靖北王府都来了人。朝中…是太师父子到了,大理寺和御史台也有大人到,只不过在府门前碰上了太师和楚王孙都到了,他们便留下了礼单礼品和拜帖,另约时日再拜府。各王府都是乘自家马车来的,前后脚,倒不见结伴来的。”“今年这阵仗倒是大……不过怕是明珠节前宴上那番话,他们今日过来心思各不相同。”萧璨今年在京中过年,虽说正月初一串门拜访也是寻常事,可寿王礼王都是长辈,本可以等萧璨主动上门,正月初一不仅来了,还没有留心错开时间、故意选择同一时间上门,只怕拜访是假、打听虚实才是真。“几家王府都来了什么人?”秋浓回道:“寿王府是世子父子来的、礼王府和靖北王府都只有世子到了,楚王府如今只有王孙在京中。”裴玉戈敛眸沉思,侍女替他打理好了衣冠便主动退开。抬眼看向徐正礼,便想起了派出去报信的狄群。萧旸和贺飏兄弟二人过来一个,只怕也是听了狄群回话后才冒险过来的。“今日是秋典仪当值,那可知狄群是否已回府了?”裴玉戈清楚秋浓虽名义上是王府典仪,实则同郭纵一样掌握着整个王府内外的动向,这才直接问对方。秋浓确实清楚,恭敬回道:“是,同贺世子一道回来的,还在堂上。”如此说便是狄群跟着回来时被人瞧见他和贺飏一道,不方便一入王府便立刻回来,暴露了他是王府派出去的人。裴玉戈颔首表示明白,转头同徐正礼吩咐道:“正礼,你速去换身体面衣裳来,稍后随我去见客。”徐正礼也是在外做过正经主事掌柜的人,刚刚在旁听秋浓提起正堂来的宾客都是什么身份,自然知晓分寸,他主仆二人见自不必说其他多余的。
不多时,徐正礼便折返回来。他换的一身深栗色的新衣,领口袖口翻折处绣了吉祥团纹,虽说年节穿这颜色显得老气了些,可这一身倒多少能让人瞧得出他是裴玉戈的亲信而非近前伺候的小厮。秋浓思考周全,在裴玉戈出门前提前奉上汤药和党参碾碎后搓成的小丸子。接过空了的药碗,秋浓向旁边让了让,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一名有些脸生的侍女显出身形来,欠身向裴玉戈行礼。在此之前,裴玉戈甚至没注意到秋浓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再看侍女脸上的模样,他敛眸开口道:“你是王府亲卫出身?”‘侍女’欠身回礼,礼数神态挑不出半点异样。尽管低垂着头,可这一瞥也能隐隐窥得她那张年轻貌美的容颜,也只有她开口回话后,方才印证了裴玉戈猜测不错。“卑职青琥,是孙校尉执掌的死士营一员。奉校尉指派,自今日起与死士营青逐共同为王妃效死!”“死士…”裴玉戈听到死士营时其实是有些意外的,大约是没想到萧璨府中不仅卧虎藏龙,竟连死士都有,更没想到的是八面玲珑的孙连青手里竟掌握着王府所有的死士。不过知道后,有些事他倒是能想得通了。为何孙连青看起来比白桥更懂揣度人心,职位却在白桥之下,只怕除了身家不及之外,还有萧璨私下的制衡考量在里面。“王妃?”秋浓在旁轻唤了一声,裴玉戈迅速回神,敛起审视的目光,淡淡道:“走吧。”【作者有话说】抱歉抱歉,节前病了几天,实在头晕没爬起来更新。春节会尽量多更新哒~断袖裴玉戈一身绛紫常服走进正堂时,原本闲谈的声齐齐止住了,一时间众人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他人本就生得极美,早年淡泊不争,鲜少穿深色的华丽衣裳。如今与萧璨在一起久了,他性子渐渐放开,连带素日着装也亮眼夺目了不少。其实只看裴玉戈那副天人之貌,他确实更适合朱红、绛紫这般极艳的颜色。饶是在座都是见惯了美色的宗亲权贵,见到裴玉戈的那一刻,目光仍是不由被他吸引。“玉哥。”萧璨伸手牵起裴玉戈递过来的手,二人快速交换了个眼神后,裴玉戈走到了萧璨左手边的主位。堂中无论年纪辈分还是爵位官阶,多的是比裴玉戈高的宗室,可今时今日,他却能坦然坐在上位。落座之后,自有侍从及时奉上新茶。裴玉戈颔首致意,转头十分自如同萧璨聊道:“方才你们闲聊到哪儿了?我没扰了诸位的好兴致吧?”萧璨含笑回道:“不过是有一茬儿没一茬儿在闲聊罢了,哪有什么正经话。”裴玉戈闻言,目光飞快扫过堂中众人,其中便包括了隐藏身份站在贺飏身后的狄群。随即他谦和一笑道:“诸位请随意,冬日困乏,我且先听着便是。”寿王世子父子坐在左下首,离裴玉戈最近,这会儿最先开口的也是萧兴邑。他们父子俩今日目的最是单纯不过,故而也没什么顾忌。“不过是亲戚里短那些闲话,随便说说。往年明珠不怎么在京中过年,别说我们这些叔伯找不到,就是陛下也没找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