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重要,而越是重要,里面所载内容便越是伤人。萧璨此刻看的恰是与他皇兄萧栋有关的一本,亦与他二人这数月来所查白水山匪有着紧密关系。看着看着,萧璨忽得发出一声低笑来,只是那笑声却不是因为开心,而是诉尽心中悲戚的苦笑,而越看萧璨的心便越凉。“玉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裴玉戈没有回应,萧璨便自顾自接着说道,“我查了卢启武、查了殷绰、查了一切可能与温姨母有过节的人,可从始至终我都不曾想到那伙人竟是皇兄驱使的,甚至当年就曾为了一个荒谬的理由而夺了无辜朝臣的性命。难怪…呵、难怪啊……难怪当年卢启武明明查到了,皇姑母却突然下了密旨让他草草结案,难怪皇兄登基大赦,这伙亡命徒便能销声匿迹无人知晓他们去了哪里…呵、哈哈…原来竟是这样……”萧璨不知是想哭还是笑,他眼中含着泪,脸上却诡异笑着,只是急促呼吸令他此刻嘴唇轻颤、脸色更是渐渐发白。都说久病成医,裴玉戈自幼肺弱,一见萧璨此刻因心绪起伏太大而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便当机立断伸手浅捂住萧璨口鼻,缓声道:“明珠,慢慢吸气再吐气,不然会气短晕厥的。”裴玉戈不敢捂得太紧,只轻声一句一句引导着萧璨吐纳逐渐趋于平稳才慢慢放下手。不过此刻萧璨脸色着实不好,身子歪着整个人依靠在裴玉戈怀里。“郭纵。”裴玉戈扬声唤了一句,一直等在外面的人推门进来,见到萧璨此刻脸色惨白的模样也是不免一惊,“即刻派人将余医正请来书阁,命小厨房熬一碗安神汤来,再让主屋伺候的侍女取来两床软和的被褥来。”“是!属下这就去。”【作者有话说】明天连更。上门试探“人没事,喝碗安神汤睡一觉,明儿就什么事都没了。”余默收拢好药箱,瞥了眼闭着眼半靠坐在裴玉戈怀里的萧璨,目光往上移了移。只不过看向裴玉戈的目光,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余医正怎么这般看我?”“没什么,从来都是萧璨着急忙慌地喊我过来为你诊治,今日你俩反过来,感觉……还挺稀奇的。”余默是大夫,所以他当然清楚萧璨身上没病,多半是‘心病’。而正因为他只是个大夫,所以纵使有着和萧璨一同长大的情分,对于萧璨为何会心绪大起大落,他并不打算深究。只是背着药箱离开前,他停住脚步,半转过身同裴玉戈道:“虽然我估计你多半猜得到,但还是多嘴一句。萧璨自幼习武,身子骨比你想象得要结实得多,别自以为如今你身子康健不少便跟着他胡闹,他任性胡来,你可扛不住。”“多谢余医正提醒,我有分寸。”裴玉戈点头致意,但态度却客气疏离,并未接余默的话。这并非是他不信任余默,而是外人不知晓萧璨今日都经历了什么。余默的那句任性胡来虽应只是对方一贯的口吻言辞,并不含恶意,可听在知晓一切的裴玉戈耳中,一句任性便尤为刺耳。错不在余默,裴玉戈自然不会肆意冲无辜之人发脾气,只是也委实听不进去什么,听到萧璨身子没事,也便礼貌将人劝离了。
萧璨醒着,但自始至终都沉默着,裴玉戈清楚原因,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不一会儿,安神汤送了过来,裴玉戈哄孩子似的一勺勺喂,不过萧璨只喝了半碗便摇头不再喝了。他睁眼直直瞧着裴玉戈,整个人被一种说不出的低落裹挟着,瞧着竟是比常年体弱的裴玉戈还要憔悴萎靡一些。好说歹说把萧璨劝回主屋早些歇息,裴玉戈临走前吩咐郭纵道:“桌上的东西存放在妥帖隐秘的地方。再则今日明珠如何,都是主院的事,若走漏了半个字,郭管事应当比我明白该如何处置。”“属下明白。”郭纵领命,挥手示意亲卫过去帮忙搀扶此刻精神不济的王爷回屋子歇着,裴玉戈倒也没拒绝,只是他依旧扶着萧璨另一侧手臂,没有离开人身侧。萧璨喝了半碗安神汤,加之他近日确实过于疲惫了,即便是刚过午后没一两个时辰,他躺在床榻上,没一会儿也合眼睡去了。或许是因为这次裴玉戈一直陪在身旁的缘故,萧璨睡得很香,中间也并没有醒。这一觉便从天亮睡到了天黑。恰逢年关,冬日夜里黑得格外早。晚点的时候,今晚当值的师小南带着府内侍女送了晚膳来,也不多说什么,安静地送来了饭菜后便退下了。裴玉戈放下书,起身来到床边坐下。萧璨今日许是累极了,裴玉戈出声轻唤了几声他也毫无应答,只闭眼沉沉睡着,呼吸绵长,倒不像午后那般急促不安。裴玉戈不放心又伸手探了额头,见人并未起热,才松了口气,起身做到饭桌前,捧了其中一碗粥食到面前,就着些咸鲜小菜凑合对付了一顿。站在不远处屏风旁的伶俐侍女见裴玉戈用过了膳后坐回桌案前看书,便走过来摸了摸给萧璨的那份粥菜,这会儿碗中的粥已经晾得有些温了,表面也浮起一层粥皮。向裴玉戈行了礼后侍女将放了许久的晚上端回厨房,不多时才换了份新的来。萧璨晚上也没醒,侍女便隔些时候端走再去换重新热过的。换到第三轮的时候,萧璨才悠悠醒转。人瞧着是比中午那儿精神了些,只不过仍是话少得很。从前裴玉戈和萧璨私下相处,因着裴玉戈身子弱、性子冷淡,多是萧璨才旁用尽了法子哄着逗着,今日确实反过来了。不过萧璨格外‘听话’,倒是不需要裴玉戈费心去怎么活跃气氛,只不过见以往张扬爱笑的人突然变成眼前这副病恹恹的模样,裴玉戈免不了十分担忧与心疼。尽心照顾的后果便是裴玉戈察觉今日格外累乏,白日一颗心提着不觉如何劳累,待晚上放心下来,身体的疲惫才一口气反涌上来。服了补气润肺的药汤,早早便洗漱更衣,只着一身素色中衣回了床边坐下。趁着裴玉戈脱靴上榻的功夫,萧璨主动往床里侧挪了挪,让出地方给裴玉戈躺。皂角香气与衣上淡淡的熏香在裴玉戈躺下伸手去揽人的时候萦绕在萧璨鼻间,明明身量比裴玉戈还要高壮些,此刻萧璨却故意低头磨蹭进裴玉戈怀里,眼睛却是睁着的,盯着那素色的单衣直发愣。睡到半夜,裴玉戈是被热醒的。半梦半醒间他以为是萧璨身子不适,身上起了高热,醒转之后却发觉是虚惊一场。萧璨并没有病,不过他人确实是醒着的,而且是整个人赖在裴玉戈身上的。因为两人贴得近,身上又盖着厚厚的被子,这才令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