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继续北行,张恕四人轮流骑马,羡煞众人,也不知哪儿不对,一路上被官差盘查了数次。又行了两日,眼前一座大城,正是上党郡治,牛炜进城找到驿站,让众人速速歇息。次日天刚放亮,正要赶早起行,几个戎装大汉拦住去路,问道:“张恕小哥何在?”
张恕奇道:“在下便是,几位军爷有何贵干?”
为首一人,自称江权,恭敬道:“我等受太守大人差遣,特来相请张恕、王俊、刘龙、罗洪四位小哥。”
四兄弟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牛炜狐疑道:“太守大人相请?四个戍卒?”,他转身看看张恕,又看看戎装大汉,搞什么鬼,确信不是找来的戏子?
江权掏出一张文牒,递与牛炜,牛炜不信,骂道:“尔等何人?敢蒙老子!待我告官,要尔等好看!”
几个军汉不耐烦:“你这混人,休得罗唣!”,转对张恕言道:“小哥请吧。”
张恕心念一动,微笑道:“军爷,牛兄所言不差,太守大人因何请我等?”
江权道:“我实不知!”
王俊若有所思,问道:“太守大人可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么?”
江权困惑不解,忽而一笑:“这。。。。。。,我家大人。。。。。。也有些才学。”
罗洪惊叹:“没想到他官居太守!官职不小啊。。。。。。”
江权笑道:“那是自然。”
刘龙心情不错:“如此,我等就去,八成有些酒菜可吃!”
张恕四人说走就走,牛炜赶忙拦住去路,骂道:“兔崽子,须耽误了路程!”
几个军汉大怒,挥拳便打,牛炜料不能敌,闪避一旁,一行人扬长而去。
张恕等随着几个军汉,穿街过巷,看这上党城中,颇为繁华,商铺云集,人声喧扰,一片太平之象。按照刘龙的计时方法,大概过了几十泡尿的功夫,眼前一座大宅,门前兵丁把守,气势威严,乃是郡守官邸。
一进大院,别有天地,一方湖水,水面阔大。中间一拱石桥,白玉为栏,青石为路,亭台为廊,凭栏下望,鲤鱼争食,荷叶竞秀。
走过石桥,假山当道,虽不甚高,有挺拔之势,上有树木,下有溪流。移步向右,曲径通幽,于绿树奇花之中,九曲八转,经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座正厅。正厅十分宽绰,正中有一壁画,猛虎啸谷,栩栩如生。军汉引张恕等在左边客位坐下,江权道:“小哥稍待,我去通报太守大人”。
江权前脚刚走,十来个侍女依次而入,在桌几之上摆满奇瓜异果,玉食珍馐。有个侍女抬头看了一眼,见四人风尘仆仆,衣衫不整,不禁扑哧一笑。
刘龙抓起一个果子就啃,那果通体金黄色,入口绵软,满嘴怪味,刘龙勉强咽下,一脸苦相道:“什么破玩意儿,还不如桃子好吃!”
张恕三人幸灾乐祸,叫你这厮嘴馋!
过不多久,太守阔步而来,人未进门,滚雷般笑声已至。那太守和王俊体型相似,虽不甚高,肩宽体阔,甚是雄壮,大剌剌走进来,在右边客座落座。
张恕等皆感诧异,此人并不相识,并非当日那位金大人,气质更是截然不同。那太守朗声笑道:“几位小哥少年英雄,可敬可佩!”
张恕唯唯,不知所云。
太守问东问西,谈天说地,不着边际,言语粗豪而世故圆滑,仿佛黄天后土,帝国上下,除了他太守大人,就数张恕小哥有才。正闲扯之间,一位黄衫公子,翩翩而入,施施然在主座就坐。此人面白如玉,相貌俊雅,气度不凡。
他扫了张恕四人一眼,便不再看,不怒不恼,也非目高于顶,那感觉却十分遥远——拒人千里之外。张恕四人都觉奇怪,难道我等乡野匹夫,有辱他尊目?刘龙心中暗骂:看他那鸟样儿拽得,老子虽然比他丑点儿,也不是歪瓜裂枣吧。。。。。。
太守赶忙起身施礼:“小官孙大佑恭请楚王殿下圣安!”
张恕等皆是一惊,楚王殿下?罗洪像是一个学究,仔细端详此人,仿佛在和古书印证什么。。。。。。刘龙悄声嘀咕:皇上的儿子?王俊赶忙拉拉他衣袖:噤声!
楚王眼皮也不抬,遽尔问道:“孙太守,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孙大佑额头冒汗,窘道:“这个。。。。。。,卑职一直派人严查。。。。。。”
“请楚王殿下放心,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大胆刺客!”,孙大佑胸脯拍得山响。
刺客?
张恕心中一动,怪不得路上屡遭官差盘查。忽然想起,难道那日山中,浩荡车队之中便是这位楚王吗?
“哼,不用查本王也知是谁!”,楚王莫名来了一句。
孙大佑汗下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