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道:“你怎么来了?你家里会让你出来?”
宝芸道:“有代价的。”
崔聿也就懂了,不再追问。
李治看着这个当年统考时的对手,神情一时很是复杂,叹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他不过是个小小道基修士,就是把使团全都杀了,又能怎样?”
宝芸道:“我就是将使团所有人全都杀了!”
李治愕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宝芸来到地图前,看了上面的布防图,对李治道:“这是你的策略?”
“是的。”
“这個方案不行,胜负各半。”
宝芸说得一点都不客气,李治不禁有些恼意,不过看着宝芸那张略显疲惫的脸,他忽然在那表面的平静下看到了涌动的巨大悲伤。
宝芸平静地说:“你不介意由我来指挥吧?”
李治犹豫了一下,但最后摊手,示意随意。
宝芸向崔聿问了当下界域中所余兵力,就来到地图前,将原有标记拿掉,然后说:“我将使节团全部杀掉,让人将尸体吊在界域边缘,且传界域各城,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这是生死大仇,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没有任何缓和余地。”
李治张了张嘴,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宝芸在许家大军前方一指,说:“在这里设一道防线,由崔师兄率五千人坚守,与玄卫三互为倚角。这五千人不用太强也不能太弱,中等即可。在剩下两千人时,可以撤退。但是在撤回到这里之前,活着的不能过五百人。”崔聿一怔,道:“这是让我们去送死?”
“不是送死,是战死。”宝芸声音很平静。
“有崔师兄的死战,有这些人的佯败诱敌,许家一定会认为界域山穷水尽,所有精锐都被消灭,定会长驱直入。只要追出几十里,许家大军一定散乱得不成样子。你只要能把五万人引入这里,就够了。”
宝芸所指的是一片平坦谷地,周围有些数十丈的小山,勉强可以用来伏击。
宝芸将许家少年分成左右两队在此埋伏,等许家大军入伏就一齐夹击。
最后宝芸对李治道:“到时李兄就率领你的南齐锐士,自许家私军与官军接阵之处杀入,一路不用管别的,直奔他们的后路,然后在界域边缘建立防御,防止许家大军逃脱。五千轻骑到时从侧翼绕后,断其粮路,但一定要让他们看见骑兵的动向。”
李治点头。
“那各自就位,后日决战!”
许家主帅接到使节团被尽数斩杀,无头尸体悬吊示众的消息后大怒,挥军直进,然后在玄卫三外与在此筑垒而守的崔聿相遇。
双方兵力悬殊,却厮杀接近整日。太初宫诸修悉数出战,明明只有锄禾老道一位法相,却重创了许家三名法相长老。
临近黄昏时,崔聿也身负重伤,不得不率领残兵退却。而此时敌人已经在阵前扔下三万具尸体!
此战之后,许家主帅在阵地上捡出四千具界域战士尸体。崔聿率领的守军,竟有八成于此战死。
许家军主帅也为之胆寒,命人厚葬所有青冥战士,自率主力追击崔聿,直扑界域核心。入夜,前军进入埋伏圈,中军还在十里外,后军更是在五十里外。
两翼四万少年杀出,持枪徐进,枪口喷射的火光将整个战场照得亮如白昼。接战的瞬间许家前军就是死伤惨重,随即大军溃败。
四万少年徐进压迫下,溃败的前军都涌向了中军,此时李治率领南齐锐士杀出,将敌军撕成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