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又没了……”苍老的呜咽响起,季督军坐倒在了大红檀木躺椅上,老泪纵横。我若死了,你可会也为我哭一次呢?心底的凄凉早已麻木,君棠原本以为自己早已没了眼泪,可是这一次,却依旧忍不住掉了泪,我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走到了自家大门前,老沈依旧还在那里等候。君棠倦然吩咐,“老沈,帮我进府拿把剪刀来。”“是。”老沈急匆匆地跑进了季府。“君少,夫人知道你回来了,很是高兴,特别叫厨房准备了燕窝,叫你快些喝完再上路。”一名太太身边的丫鬟端着一碗冰冷的燕窝走了过来。“帮我告诉妈,我想她。”说着,端起了碗来,君棠仰头将燕窝喝了个干净,妈,你的高兴是为了今日新死的两个孩子,还是真的因为我回来了?“君少,少奶奶叫我把这个交给你。”又一个丫鬟将一个纸条递给了君棠。君棠接过纸条,也没多看一眼,便揉碎在了手中,“告诉她们,牢牢记得我临走说过的话,其他的,什么也不用说,也不要问。”“是,君少。”两名丫鬟匆匆退了下去,悄悄低语,“少奶奶究竟写的什么?”“‘你怎么还不死’。”刻意压低了声音,其中一个丫鬟心中不禁一片酸楚,“可怜的大小姐啊。”“唉。”“君少,剪刀来了。”老沈匆匆跑了过来,将剪刀递给了君棠,却有些迟疑,“要不要叫个丫鬟帮你剪发?”君棠摇了摇头,拿着剪刀上了车子,“老沈,这一次,你就不用陪我了,好好待在府中,过点安稳日子。”说完,对着司机说了一句,“走,回容城。”“是,君少。”司机再次发动了汽车,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握紧了手中的剪刀,君棠闭上了眼。当初离家之时,为了保住这两个少奶奶的命,不得已只好允诺季夫人,她们生不出孩子。为了让她们乖乖听话,除了恐吓她们一旦有孕,只有死路之外,还用了她们的家人做了威胁。没想到,她们竟然选择在自己回来下胎,分明就是为了报复,引得季督军迁怒于自己。不过,这个也算是报应,君棠冷冷一笑,挨这两下,却死了三条性命,自己究竟还要欠下多少血债?汽车驶上了盘山公路,颠簸之中,君棠沉沉睡了过去,一夜无梦。当再次回到容府之前,君棠甩了甩头,从车子上走了下来,手中还是紧紧握着从家中拿到这里的那把剪刀。君棠对着司机开了口,“你回去吧,这一两个月,恐怕,我都不会回家的。”“是,君少。”点了点头,司机开着车离去了。君棠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上了容府的门阶,对着门前的仆役说,“帮我喊下你们小姐,就说君棠有事相见。”“是,季小姐您稍等。”看着她脸上兀自红肿的五指印,仆役也不敢多问,匆匆跑了下去。不一会儿,容兰小姐已笑吟吟地从府中跑了出来,一看见君棠的脸,顿时慌了神,“你……你是不是又被季督军打了?”冰冷的剪刀凑近容兰,君棠开了口,“容小姐,可否帮我把头发剪了?”容兰接过了剪刀,不觉眼底已是泪水,“我家也有剪刀啊,你何必从家里那么远的把剪刀带来呢?”“不敢欠你什么。”君棠的声音一片低沉,“小姐不让我进去吗?”“你瞧我,都忘了,来!”另一只手握紧了君棠的手,容兰拉着君棠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等等到了屋里,不单是要帮你剪发,还要帮你上药,你瞧你的脸,都肿了。”“兰儿?”远远瞧见了容兰拉着君棠进了府,容长丰不禁皱起了眉,为何她又去而复返?难道是……那个季督军也对那盒子感兴趣?如此的话,季君棠,或许,要解开这个盒子里面的瓷盘之谜,说不定,还可以利用利用你。一个阴冷的笑浮现眼底,容长丰叫停了经过的丫鬟,“你过来,去给季小姐准备点吃的,然后去客房把长木少佐与樱子小姐请到前厅来。”“是,督军。”小丫鬟点了点头。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发现了个bug,所以重新更了一次,不好意思哈~~.入伙头发落下,君棠的心一片冰冷,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嘲然一笑,或许,你在这个世上,便只能做个异类而活。当一个英挺的样子在镜中出现,君棠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目光微微一移,瞧见的却是容兰在小心地为她上药。对上君棠冰冷的眸子,容兰还是忍不住脸上飞红,正如她们在戏台之上脉脉相望的刹那,“季伯伯出手,有些重,若是家里委屈,你可以留在我家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