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宴说:“走吧,去附近楼盘转转。”
“好,我给中介小哥打电话。”米红霞说。
原来,他们一大早就去了房产中介,想看看附近的房价。青铜科技的园区位置不算城区,已经在四环外,但附近楼盘均价还是比老家要高不少,老两口看了几栋二手房,愈发觉得在帝都生活不容易。
好在他们是双职工,尤其是江教授收入不菲,这么多年的积蓄,付首付完全没问题。
“要不看看一居室?我觉得还是全款好一些,到时候幺儿没压力。”
“一居室不够住吧,以后娃娃出生了,你不过来帮忙带?到时候你住哪里?”
“说得也是。”
中介小哥听到他们的讨论,忍不住羡慕地问:“二老是给孩子买婚房?有你们这样的父母真是福气,少奋斗二十年!像我们普通人,家里连首付都凑不上,估计这辈子也没办法在帝都落户。……婚房的话,还是建议大一些,大两居,或者小三居,想要便宜的,可以再往北看看,五环外会比这儿便宜很多。”
“那太远了,我儿子在附近上班,住在附近免得挤地铁噻。”
然而事情没有十全十美的,想全款的话,离公司比较近的地方,只能买大一居,并不符合他们的预期。
帝都的房子真贵啊,随随便便一套能入眼的都要大几百万,两夫妻犯了难。
米红霞最后福至心灵,说:“有了!还有一笔钱,把大学城那套房子卖掉不就够了?”
江建宴:“对,对!可是,你不想搬进去吗?”
那套房是十五六年前,大学统一购置福利房时分配的,当年房产还没后来那么值钱,很多国营单位、大学都会弄一些比市场价便宜些的福利房给员工。江建宴和米红霞压根就没打算搬家,他们觉得,小宝还没找到,万一有一天人贩子抓到了,他们却搬了家,错过了消息,儿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所以就一直住在那个老小区。
然而,福利房不买就亏了。他们两夫妻借钱,买下了大学城那套,本想买完之后转手卖了,直接把钱还掉,但等期房建起的两年,房价就开始飞涨,最后便留在手里,这些年一直出租。
找到江礼之后,米红霞就开开心心地计划着搬去新家。
可现在,她却说:“老小区都住惯了,邻居啊什么的都熟悉,突然搬走都喊不到人搓麻将,算了吧。”
江建宴有点自责:“当年不学艺术就好了,我学工科的同学,在隔壁x大只是副教授,每年项目……”
“学艺术挺好的!”米红霞打断他,“幺儿画画那么好,我看就是遗传你!老江,把大学城那套房子卖掉吧,房子那么多也住不过来,但霍家条件太好啦,门当户对那不现实,可要是什么都没有,小宝肯定更被那霍家老头看不起。”
“再者,这房子是幺儿的退路,万一小霍有一天变心了,他一个人,领着娃儿去哪里住?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你说得对,那就这么定了。”
虽说方案定下来,可买房子是件大事,一两次肯定看不好,何况启动资金也不够,他们决定这次先货比三家,等看好了大概,再回老家卖房子、凑全款。
。
江礼还不知道爸妈悄悄给他准备什么礼物,正如爸妈还不知道江礼已经是卡上躺着七位数、还有可观年薪、股票分红的小富翁。
老两口到底没赶上午饭,他们回到出租屋时,发现江礼正抱着电脑加班。
米红霞抱怨这孩子怀着孕怎么还不知道休息,千万别把身体熬坏了……江礼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唠叨,一点不觉得烦,反倒挺享受,倒是江教授听不下去,替儿子鸣不平,直言米红霞太聒噪,挨了老婆一顿骂才消停。
用网络流行词来说,江教授应该是个“i人”(内向、不善言辞),他不像妻子能那么快跟儿子熟络起来,但在绘画上,他跟江礼更有共同语言,或者说,更权威。
“你在设计新人物?”
江礼把电脑屏幕倾斜给他看,有点局促地:“对,爸,您也懂原画?”
“不太懂。”江教授谦虚地说,“我画国画比较多,素描啊、油画啊,年轻的时候涉猎过一点,没试过在电脑上作画,你画,我看看。”
米红霞看到父子俩相处得挺和谐,心满意足地买菜去了。——她似乎想把江礼的冰箱填满,跟大部分妈妈一样,米红霞也觉得外卖是洪水猛兽,吃多了一定会生病。
而江礼逐渐发现,老爸之前的说辞简直谦虚得过分,他不是涉猎过别的画法,而是精通。用数位板画画只是工具不同,最重要的还是绘画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