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不再说话,抬眸地望着窗外风景,很快,车在一栋小别墅前停了下来,叶嘉让傅时先带汤包回了家,车厢里,只剩她和程遇两人。“那件事。”她迫不及待地开口,程遇点了根烟,淡淡地接过了话头:“已经是后会有期死亡行动,代号:飓风。那是一场大型毒品交易,从东南亚经水路运送而来的海洛因交易量令人咋舌,警方布控三月之久,有望将南城的贩毒网络中心成员一网打尽,然而在那场最终的行动里,一场激战,狡猾的毒枭头子劫车逃亡,傅知延和搭档秦坚驾车追缉。悬崖山路,往上是无边峭壁,往下便是水流湍急的落雁江。毒枭头子将人质从疾驰的车上推下来的时候,两车相距不过百米,手脚被捆绑的人质宛如一个大沙袋,猝不及防便出现在了公路的正中央,车灯照亮了他满是鲜血惊恐无助的脸庞,开车的秦坚猛打方向盘避开人质,紧接着警车便撞上了公路护栏,直直地冲出了悬崖。当死神睁开眼睛,全世界陷入黑暗。短短的十几秒,傅知延的脑中,回闪了一生的画面。最终,都定格在了孩子出生的那一瞬间。并不是很清晰的视频画面摇摇晃晃,走进了干净的白墙壁病房中,正中的病床上,他的女孩形容憔悴,嘴角却咧开了满心满意都是甜蜜的微笑。怀中的两个婴儿,皱皱巴巴,哥哥个头更大,妹妹稍小。“阿时,汤包,那是爸爸,叫…爸爸。”孩子们睡得很香甜。那时候,傅知延眼框的确是红了。他没有看孩子,他的目光,只凝注在她的身上,她才是他一生的挚爱,是他最心疼的女孩。傅知延是个不懂浪漫,不经意却浪漫到极致的男人。至少,叶嘉是这样认为的。在边境的几年,他闲暇的时候不多,一旦有,便会与她通话,视频。但是即便如此,他依旧保持着每周一封的长书信,寄回给她,经年不衰。“昨夜一整晚的骤雨,早起,竟意外得见了彩虹,横跨于落雁山脉雪峰之上,美不自胜,我想,最美的风景不过于此,只可惜,不能与夫人同享,人生一大憾事。”随信附了一张彩虹的照片。“才不要见彩虹,我要知延哥的美照!”果不其然,下一封信便来了一张他的照片,一身制服,站在巍峨的落雁雪山之下,身形挺拔,宛如山脉。“南城紫外线比之鹿州更甚,皮肤黑了很多,夫人莫嫌。”的确如他所说,皮肤是黑了,更添了几分男人的味道。很长一段时间,叶嘉都是拥着这张照片入眠,偶尔有失眠的夜晚,坐到灯下,提笔便是:“知延哥,我要看果照!”“……”傅知延夜深的时候,受不住叶嘉的缠腻,是会给她发几张上身光膀子的照片,或者只穿一件黑色贴身背心,优美的肌肉轮廓分外明显,荷尔蒙爆炸。-“知延哥,阿时已经会蹒跚走路了,可是汤包,好像还是不行。”“我问过医生了,可能汤包的智力发育,会迟缓一些,知延哥,我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