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枚红色筹码丢入格中,重复道:加码。
曲金沙见他如此笃定,心口猛然一紧。
磁性码只会帮助牌桌从52张牌中识别出规则中最大的那几张。
难道他也抽到了2?
且在花色上取胜了?抽中了最大的黑桃2?
曲金沙正欲悄悄翻开自己那张牌检视确认,就看到,连加两次码的江舫翻过了他的牌面。
赫然入目的,是一张红桃9。
曲金沙:
他差点没忍住呛到自己。
短暂的惊愕后,他费了巨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放声大笑的欲望。
就这?
不过是抽到了和上次一样的9而已!
曲金沙怎么能预料到,自己那句随口的激将法居然这样有用?
眼见到了必胜之局,他浓浓的玩乐之心再次升起。
江舫不是喜欢扮猪吃老虎吗?
不如自己也扮一回,让他尝尝被吸吮到骨头渣都酥掉的滋味。
强行按捺着上扬的嘴角,曲金沙把筹码格里的筹码一一补齐,如同一个宽厚老实的长辈,讪讪笑道:手气真不错。那我也看看我的吧。
他掀开了自己面前的胜利之牌。
曲金沙没有看牌。
他牢牢盯着江舫的脸,想第一时间从这个气盛的青年人脸上看到错愕的灰败,不甘的恼怒,以及惨败后渴望翻盘的病态狂热。
但是,没有。
他期望出现的表情,什么都没有。
江舫嘴角的弧度没有任何改变,像是经过精密训练的仪器,一切都是稳稳的恰到好处。
在周遭愈发幸灾乐祸的欢呼中,曲金沙脊背骤然一冷。
不对!!
他猛地低头,喉间一阵抽缩。
从天堂跌下的心理失重感,差点让他失态地打出一声咕噜的闷嗝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当前整副牌中,最小的那一张。
草花3。
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曲金沙放大的瞳孔中,江舫抬手托住了腮。
江舫不会说,自己刚才在四处参观时,就发现了赌场统一使用的扑克牌背后的秘密。
他更不会说,自己曾顺手从荷官拿下去的、已经被扫描使用过的废牌中,挑出了一张草花3。
做了四年荷官,江舫有留赌场扑克做纪念的习惯。
而在被曲金沙邀赌时,江舫心里就有了计划。
这张草花3在被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它是那一局中最需要的、最大的牌面之一。
而在赌扑克牌大小的比赛规则中,草花3永远是最小的那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