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庭院里没有别人。
吱呀。
门被推开。
房间内是凌翌熟悉的沉香味,木质燃烧的淡香没有散去,光凭直觉,他都能知道谢危楼带他去了哪里,绕过了哪里。
他伸出手,有条不紊地解着谢危楼的衣扣。
指节触及到贴身的墨衣,整理得那么一丝不苟,每一处衣角都被熨平。衣带系得结依旧那么紧,放眼全白玉京好像都没有那么细致严谨的人。
严实的衣带之下是谢危楼真正的底色。
越是被约束,越是呼之欲出。
凌翌自然地解下了一衣扣,同时,他的衣带也松开,腰带挂在后腰,最终坠落地面。他暴露在谢危楼的视线下,还在不久前,他总是会在谢危楼耳边哼着,让他跑到上面来一回。
他说,谢危楼你会的,我怎么不会,让你那么多回,也让我来一次。
凌翌还会没谱地哄道,我不会让你很难受的。
可惜,最后都变成了他在刀剑交锋和拉扯下,被碾压到某个交融的点。
谢危楼是一个不能接受上下反序的人。
凌翌发现一旦他说这样的话,除了刺激到谢危楼,就没办法再去扭转局势,他唯一能和谢危楼拉锯拉锯的,只有在下方尽可能地触及对方的边缘。
滴答。
凌翌触及到了谢危楼喉头的一滴汗,明明都这样了,对面还在讲“礼”和“忍”那一套。
凌翌施施然:“谢危楼,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捻了捻濡湿的指节,抹在谢危楼领口。
谢危楼的手松开,滑到他的脸上:“你想听,我就讲给你听。”
视线恢复。
凌翌闭眼太久,视线不算太清明,忽然,谢危楼把他摁在昨夜才躺过的榻上,后背沉沉地压着。盯着他的视线是热的,好像即将燃烧的炭火。
谢危楼的指节有薄茧。
它像是沾水的春枝,微糙,生发就像进攻。
凌翌看清了谢危楼紧绷的脖颈,好在谢危楼没有被风沙摧残得太狠,肌理之下还是蓬发的蓄力。
谢危楼道:“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讷者,言难也。”
他是声音很好听,沉沉地从头顶上传来,分明是进攻,他却说得不急不慌,视线也停留在凌翌面上,定定地回答道:“敏者,疾也。”
凌翌觉得自己被大风摧残过境,闷出一身汗,明明是在春日,他却觉得像是夏天。他甚至只能捂住口,才能把呼之欲出的声音压下去。
视线像被水汽覆盖,再看不清什么。
太长时间没折腾过。
他是真的不太习惯谢危楼了。
谢危楼俯身下来,拨开他濡湿的头发,一鼓作气地道:“你是嫌我太慢了。”
谢危楼的声音很稳当,和他在朝堂上讲话几乎一样,甚至和平日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但是他们契合了。
凌翌觉得自己像没在了水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胡乱地说了什么,春草被浇水也不能一口气浇太多,满地把土都浇地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