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到极致,凌翌意识到扣子被解开了,凉意涌入,他像得到短暂的解脱,尤其是谢危楼身上的味道,趋于本能,他靠了上去,埋在谢危楼怀里,深深吸一口。
胸膛上贴上清流般的凉意。
水流从侧面滑到中央。
他不敢作声,饮鸩止渴一样地靠上去,在下一刻,又他分开距离,哑声道:“谢、危楼,你别这样,你再给我一只镜花水月好不好?”
谢危楼回答他:“你不要用它。”
凌翌抬手,用力地咬下指节,拼命地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几乎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等他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从谢危楼怀里挣出来,方才的挣脱弄伤了他的手背,他发狠后还要继续弄伤自己,指节刚抬起,却落入谢危楼的手中。
凌翌蜷缩成一团,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如同溺了水,道:“谢危楼,到了这时候,你别管我。”
谢危楼:“我不能。”
弥足深陷,早就不能脱离。
凌翌确实不得章法,他落入谢危楼的怀里,反抱过身前的人,“凉水”滑落下去,他昂起脖子,吞下所有的声音。
风声止息,他抬起指节,也屏住呼吸,另一只手反握在谢危楼的手背上,用力推着他。
最后,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像一起单手攀枝折花。
所有的低落和失望变成回旋的箭。
混沌不堪,又如烟火重重。
凌翌渐渐平复呼吸,消弭最初的紧张后,他靠谢危楼怀里,反手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得不吞下所有的声音。
冬来,红梅易沾雪,落了薄雪,单枝抖动,不太容易摇下来。
从来摔在泥坑里,他能自己爬起来,唯独这件事他不能轻飘飘地揭过。
他太紧张了。
指节发酸还没结束。
谢危楼:“你别那么紧张。”
凌翌辨别不清,他力气尽失,在谢危楼怀里不受控制地声音尽失。
他像回到了没有家的那一天,茫然四顾,泪水一出来就沾在谢危楼衣袍上。
后背上旋即落了双手,落在后背上,贴着他,像是有力的安抚。
凌翌求他:“别继续了。”
谢危楼从没看过凌翌掉眼泪的样子,凌翌是真的哭了,他埋首捂住面颊,如同陷入深深的无力,一切回到当时被泼了脏水,靠在他怀里在斥诉不公和落井下石。
谢危楼还在极力忍耐,本能没比理性先行。
他到底是喜欢凌翌的,他想过见到对方赤诚的样子,但从来没想过会那么仓促地面临一切。从前,他一直希望凌翌的体验是好的。
如今是没办法了。
谢危楼捧起凌翌的脸,撇去他面上的泪水。
他垂下眸子,静静地看着凌翌长长叹一声,攥着他的手背青筋凸起。
红梅上的雪沾染下来,抖落一地。
谢危楼身上衣衫齐整,半点都没有被弄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