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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禾出了电梯,一个人在进门的楼道间站了很久很久,他俩说什么她大部分没听到,但最后一句听到了,祁浪愿意和她试交往。
药袋子在她怀里抱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寂静里,塑料袋被她弄出了窸窣的声响,就像她七零八落的心。
如果没有幻想,不会失望,更不会心痛,这么久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像朋友一样,她甚至还能开他的玩笑。
高考结束之后,仿佛某种可能性像破土抽芽的种子,在她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暗暗滋生。
她对他有了期待。
所以眼睛酸,喉咙酸,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在酸,连呼吸都带了轻微的疼痛。
她永远不能像公主姬那样大胆炽热地表达爱意。
如果可以,如果她有勇气说不定…说不定…
不,她在妄想什么。
根本说不出口,那样沉甸甸的喜欢,这么多年的深埋于心的喜欢,怎么可能轻飘飘地说出口。
所以。。。就是她不行,是她不好。。。
她这样平凡普通不闪光的女孩子,就只能在手机里玩玩乙游吧。
忽然,生锈的铁质防盗门打开了,一道柔和的淡黄光照在了白禾惊恐的脸蛋上,令她猝不及防,窘迫难堪…
她赶紧用手肘挡住了眼,阻挡这一束光。
“我…我没事。”面对言译,她胡乱掩饰,“就…摔了一跤而已。”
言译在窗边看到公主姬的离开了,也看到她失魂落魄地走回来,什么都看到了。
少年走出来,缓缓拉下了她的手臂,白禾低着头,眼睛红红。
他心疼得几乎没了呼吸,单手将她搂入了怀中,小姑娘再也绷不住了,紧紧抱住了言译,无声无息地哽咽了起来。
“他看不到你,可我眼里心里…只有你。”
他心里浮出这样一道嗓音,可他总也开不了口。
“如果…如果刚刚我跑快些,再快一些,赶在公主姬的前面,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在一起了。是我慢了,我永远慢半拍,追不上他。”
“阿一,心好痛。”
言译搂着她,紧闭着眼,忍住嗓音的颤抖:“只想要他吗?只要他?”
“你晓得我…我从小就喜欢他,只喜欢他。”
言译心都碎了,那是钝刀子磨肉,一刀一刀抽出淋漓的鲜血。
“好,我帮你。”他嗓音沙哑到近乎无声。
白禾抬起红红的眸子,望向他。
他掩住了眸底的破碎,捧起她的小脸,带茧子的指腹轻轻抚去了她眼角的湿润。
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
她要杀人他埋尸,她死了他殉情,她想要的男人,他竭尽手段帮她抢…
言译早已沦为囚徒,是她的不二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