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的脸隐在烛火的阴影里,显出了几分阴沉。
谢三将头低得死死的,不敢吭声。
半晌,晏清终于喑哑着嗓子开口:“出去吧。”
谢三诧异地抬头,没看清自家主子的脸,有些担心地道:“主子……”
“难道要我请你出去吗?”
谢三不敢再耽搁,急速地退了出去。
书房内。
晏清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敞开的窗一阵风袭来,烛火灭了下去,一室幽暗。
*
冬月初九。
沈璃梳妆整齐,让锦月去翠园催梅媛媛。
昨日,她已与吴惟成打过招呼,今儿张夫人寿辰她会带梅媛媛去张府。
借口是张夫人和卢夫人上回见了梅媛媛都觉得她面熟,想要再仔细看一看。
吴惟成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梅媛媛不过沉吟片刻,也同意了。
她一点都不怕沈璃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让她流掉孩子,对她而言,她更希望这个孩子保不住。
临出门时,紫霜又给她找到那块旧玉佩戴上。
梅媛媛有些嫌弃:“换一块吧,这块太旧了,质地也不好。”
紫霜微微叹气:“姨娘,就这块吧,咱们也没什么好东西了。这一块虽然质地不是上佳,但胜在古朴大气。配您今日这衣衫刚刚好。”
梅媛媛蹙眉,还是不满意。
紫霜继续道:“再说,您穿得寒碜些,对比着夫人的光鲜亮丽,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夫人在府里有多苛待妾室。不是更好?更何况,您在外也不需挣这些脸面,在府里让老爷看重您这才是重中之重。”
梅媛媛紧蹙的眉峰缓缓舒开,她似笑非笑看紫霜一眼:“紫霜,你近些日子倒是越来越机灵了。今儿就你跟我出门吧。”
“是。”紫霜低头,唇角的笑讥讽至极。
*
张府。
张夫人身边的嬷嬷亲自来门前迎的沈璃。
沈璃与她亲亲热热地说了话,又提了梅媛媛的身份一句。
那嬷嬷瞟了梅媛媛一眼,笑:“您就是好脾气,还带妾室出门。可您自己也得长点儿心眼儿,小心那些个黑良心的反手就恩将仇报。”
沈璃浅笑:“多谢嬷嬷提点,我自会小心的。嬷嬷赶紧带我去给姨母请安祝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