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半夜时,姜芷妤便发起了热。
喉咙疼,浑身烫人,难受得惹人哭。
姜芷妤从床上爬起来去倒水喝,不慎将铜盆撞倒了,叮铃咣当的声音,惊醒了侧厢房睡着的姜止衡。
姜止衡以为闹耗子,端着油灯便过来了,隐约瞧见窗户纸上的人影,喊:“阿姐?”
姜芷妤顿时热泪盈眶,“呜呜呜……姜小二,我病了……”
姜止衡:……
小儿郎将她屋里的油灯点着,又给她端茶倒水的伺候,然后跑去前面去拍爹娘的门。
姜芷妤不愧是爹娘捧在手心的娇娇儿,大半夜的,姜老三替她请大夫,晴娘给她烧热水擦身子,姜小二侍奉榻前。
“寻常风寒发热,不必请大夫来,抓药便好,”姜芷妤摸着自己脑门儿,念方子,“葛根十二钱、麻黄九钱、生姜九钱、桂枝六钱、白芍……”
“闺女,慢点儿说……”姜老三急出一脑袋的汗。
姜小二幽幽叹了口气,担起重任道:“还得是我。”
姜芷妤:……
父子俩去抓药了,晴娘去煮热水。
小半刻,姜芷妤享受着亲娘替她擦身。
又冷又热,身上捂了汗,擦了身,爽利了些。
晴娘替她穿上衣裳,掖了掖被角,叹道:“今儿去哪儿疯玩儿了,好端端的怎么就风寒发热了?”
抓药回来的姜老三,脚跟一转便要走。
晴娘眼睛尖,将他那心虚样儿瞧了个正着,“你进来。”
姜老三:“啊?这……我先去煎药,姑娘还病着呢……”
越说越小声。
从前也是个有脾气的汉子,自成亲,却是被小娘子拿在了手里,王府里出来的管事娘子,眼睛一打量……
心里愈发的虚了。
姜老三偷偷示意自己闺女,你自己说。
姜芷妤也虚啊,眼神乱晃,捂着胸口:“咳咳……”
谁不知道,她家大事小情的,皆是她阿娘做主。
晴娘将这父女俩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意味不明的轻哼了声,淡淡道:“你们想好了,这是我问起,若是明日你们再说,便不是这般算的了。”
姜芷妤:“我难受……”
晴娘垂眸,瞧她不语。
姜芷妤瘪了瘪嘴,一脑袋扎进亲娘怀里,撒娇道:“今早跟阿爹去看猪,太冷了,呜呜呜……我都好坚强没哭……”
姜老三:!
这、这他可不知道哇!
对上自己娘子瞧来的如炬目光,姜老三颇觉委屈的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