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冷声打断:“简直荒唐!倩然这个骄纵性子,全是你王氏一手惯出来的,你身为侯府主母,便是这样教管孩子?”
“我倦了,今日便到这吧。”
众人见老太太发火,全部寒蝉若襟,连王氏的面上都红一阵白一阵,再憋不出半个字。
“祖母莫要动气,心火难消夜里怕又歇不好,母亲也只是担心二妹妹,灵音并未觉得冒犯。”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给足了王氏台阶。
是个妙人儿。
老太太更加喜爱这个不多见的大孙女,站起身后搀着李嬷嬷的手,便替苏灵音拢起发丝到耳后:“好孩子,你那地方太偏,往后便搬来祖母与一起住罢。”
什么!?
搬去与老太太一起住?
王氏母女二人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苏灵音再怎么说也是定远侯府名正言顺的大姑娘,老太太如今对她另眼相看,定是起了留在身边培养的心思。
苏倩然紧咬双唇,直到鼻尖传来血腥味才回过神来哽咽出声:“祖母!!她怎么配和您一起,就是个毁了容的丑女,我才该陪在您身边。”
老太太闻言心头窝火,没再看她,拂袖便抛下一句话:“二姑娘面上伤痕需要静养,言辞更是激越有待规训,便送去静心苑抄书礼佛,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吧。”
盯着老太太离去的背影,苏倩然面色灰败的踉跄几步险些坐倒在地上。
这无异于禁闭。
所谓休息,不过是借口而已。
翌日。
苏灵音便从偏院搬进了老太太旁边的寒梅院里,不仅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价值不菲的赏赐更是流水似的往里送。
可谓是泼天的富贵。
所有下人都讳莫如深,定远侯府,怕是真要变天。
传言在府内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侯府二姑娘怕是很快就要失宠,也有人说未来主家的定是老太太身边的苏灵音。
在禁闭中的苏倩然听到贴身丫鬟花裳哆哆嗦嗦带回来听到的议论,顿时疯魔般将桌案上的笔墨尽数砸落,面容狰狞:“贱人!!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见苏倩然如此,花裳猛地一哆嗦,颤巍巍开口:“小,小姐,二皇子那边,回。。。。。。回信了。”
回信?
听到这话苏倩然忍住嫉火,散着凌乱的发丝将花裳手中的信纸猛扯了过来,而后迫不及待的拆开翻阅起来。
禁闭这几日她实在静不下心,眼下苏灵音去了祖母身边,自己的危机感亦是与日俱增。
二皇子哥哥是她最好的靠山。
于是她便写了封信,言明苏灵音已经退婚,二皇子可以迎娶自己入门了。
可这封回信。
却让苏倩然大失所望。
信纸上并不是顾绪风熟悉的字迹,而是力道刚劲的正楷,对于娶她过门之事只字不谈——
“二皇子府只会与定远侯府嫡女联姻,而今血脉嫡女已归,二小姐下场难明,望二小姐还是先保重自身,切莫再传无意义的书信。”
好啊。
好得很。
苏倩然眼中淬了毒,生生将手中的信纸捏成了碎团。
她定要苏灵音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