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姐的嫁妙,除去死物外,只有泉州考家的十几亩薄田,一处老宅,
这都是江家所出,再有就是冯氏给她的那间铺子。
梁堇下星,便去外头与她找梳头人去了,找了两日,找到一位吕媳妇,一个月赁金只要两贯钱,她把人领了回来,荣姐瞧了见人长脸干净长相,便试她梳头。
那吕媳妇道:“二姐,你家可有水教我洗洗手。“
梁堇与她端来了半盆水,那媳妇言说在外头洗,又要了澡豆搓手,房里的春桃掀了帘儿一角,教荣姐往外看。
荣
姐看了,在心里直夸二姐会挑人,有本事。
须奠,那媳妇洗罢手,提着自个梳头的物什,来房里与荣姐梳了一顶高髻,唤月里红,一顶罗髻,唤官儿詹,俱是南地官娘子们常梳的两种髻样。
“姑娘衬梳官儿髻,显得人秀美。“春桃夸道,荣姐瞰了睡黄铜镜儿,问梁堇,梁堇也说好。荣姐就赁下了她,教梁堇去与她签赁契。
那媳妇签了贼契,梁堇与她道:“不好日日去请你来,你别家也有活计,但也不能耽误了我家的活。
你平日里早一会晚一会,不妨什么,只我与你说的日子,不能来迟了
媳妇道:“奴家记下了,不敢耽误贵家的事,日后都早早来。“
梁堇给了她赁金,送她到江家角门。守门的是个方脸婆子,她道:18
妈,她是俺娘子请的梳头人,以后来咱家,还请你行个方便。“
说罢,与了她两把钱,那婆子收了钱,自是应下。
再说方才,梁堇领着这媳妇来回都是打院里过的,教针线房的秋葵给瞧见了,她来到水房与自个的姐姐说。
“邪个梳头媳妇,姐儿别是要赁下她。“
坠儿听了妹妹的话,来到后罩房寻严嫂子:“你澍瞧,正房里有事,姐儿就把我使唤到水房擦澡盆,防我防的哪有这样的。
你少不了要提心,即使她这回不贼,下回也要贼,她要是赁了人来,
嫂子你如何自处?“
严嫂子道:“她要是赁了人,我就收拾包袱回家里去。“说罢,坐在坠儿床上,红了眼儿。
“你何必犯这脾气,冯娘子把你给了她,那你就是她的人了,先不说相公作官的地方,离这有千里之远,回都不好回。
你回去后,冯娘子问你,你咋说,难道说你与她吃了气,她不用你,
另赁了外头人用7“
坠儿捏着天蓝色的手帕,走到桌前,提起水壶,与严嫂子倒了一盐茶水,又走到面前,递与她。
严嫂子接了,道:“我也悔了那日,不仅得罪了她,还得罪了梁二姐,
我想找人在房里为我说和说和,好教我再回去。“
“你托我是不成,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在房里不得脸…你不如去寻喜儿。
“我正有此念。“严嫂子与喜儿有交情,在房里的时候,俩人多亲近。她
去外头买了两对纱罗头花,又买了两盒蜜饯,一包果子,等喜儿晚间下值的时候,与她送到了房里。
喜儿见她来,请她坐下,道:“大嫂子来可是有事7“
“喜儿,嫂子有一事想托你,你也知嫂子与姐儿在房里拌了嘴,是嫂子的不该,今儿嫂子想回去,你能在房里替嫂子说和说和吗?“
“大嫂子,你有这心,咋不早说,哎呀呀,你迟了一步。“喻儿直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