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之下,整个大汉朝都动荡了,人人自危,就怕刘彻一个不高兴,自己顶头上的那个顶戴花翎就不保了,再说那张汤也是个狠角色,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铁面无私冷血无情,只要被他逮着把柄了,管你是谁,天皇老子他也照抓不误,这应该也是刘彻将这事交个张汤办的原因。
庭院深深,已近半夏,天气炎热的很,昨个还是春风和煦,今个却是热的叫人恨不得只泡在水里。
张汤揉着太阳穴,许是这些个日子累的慌了,只觉的额间隐隐的抽疼着。
“爷,您休息会吧,一宿未合眼了。”贴身的小厮端了杯温热的参茶,放在张汤的手边说道。
张汤揉了揉脖子,干脆站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快五更天了。”
“这天亮的还真够快的,行了,你去歇着吧。”
小厮得了令,便欲退下,到了门口,刚拉开书房的木门,却被一个急急忙忙进来的小厮撞了个正着。
“怎么了,这么着急。”
“我找大人。”那小厮被撞的踉跄后腿了两步,稳了身形,才看清是一直跟随在大人身边的小厮,这才放了心,说道。
“噢,大人在里面,你随我来。”
“大人。”那小厮被领了进去,看着张汤一手揉着额头,一手端起参茶抿了一口。
“什么事?”
“大人,外面有一个女子求见。”
“女子?”张汤皱了眉,自己一没兄弟姐妹,二不沾花惹草,总不会惹上情债。
想了想,“回了吧,不见。”若是要伸冤,直接到衙门去,也用不着直接到他的府上来。
“可是,大人,那姑娘说,您若是不见她,定是会后悔的。”那小厮又说,张汤只咬牙,这么句话,这人怎就不能一次说完,非要等他回了才说。
“呵,还威胁上了,本官倒要看看,本官就是不见了,她还能拿本官怎样了。”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说张汤颓废,也不过几日,便跟个没事人一般,也奇了怪了,他跟李延年,怎就没沸沸扬扬的传了个遍。
看着那小厮跑了出去,揉了揉眉心,好笑的摇了摇头,便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公文。
只不一会儿那小厮便又跑了回来,看着张汤,张了张口“大人,那姑娘说,将这个交给您,您便会见她了。”
那小厮说着便将一方丝帕交给了张汤,张汤一愣,接过细细一看,苏州刺绣,锦秀丝帕也算的上层。只那角落处,绣了一个小小的“淮”字。
张汤蹙眉,淮,淮南,难不成是淮南王?不对,是一个女子,该是淮南王的长女刘玲。
张汤蹙眉“领她进来。”将丝帕随手扔在了桌子上,那人还敢来长安,是不怕死了,还是想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他倒要看看那人葫芦里卖了些什么药。
不一会儿刘玲便跟在小厮身后走了进来,一袭朴素衣袍,一头青丝是随意的挽了个发髻,面容却是打扮的精致的很,一双桃花眼微微的上挑,倒是这双眼睛,有三分像了那人。
双颊许是抹了胭脂,微微的泛着红,齿唇间点点朱红,嘴角微微的上扬,带着三分笑意,却甚是魅惑。
见着了张汤便盈盈一拜道“妾身见过大人。”
张汤悠闲的靠在椅背上,也不急着让那人起身,这刘玲在长安可是个风流人物,前几年与那田蚡和那郭解都有些个什么,或者说,这姑娘心计足的很,这么些年,留在长安给她那父王刘安做线报,凭的是怎样得到消息?呵,不言而喻。
自己本不打算与这些人打交道,只是那淮南王依旧下落不明,这人也在通缉之中,却还有胆子跑到长安来。
“你就不怕我抓了你?”
“怕,怎不怕,只是那种四处躲避的日子我过够了,倒还不如给大人抓了去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