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了。
无执伸出手,指尖轻轻地落在了冰冷的青铜镜框之上。
没有能量的残留。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空间波动都没有,对方走得干干净净。
无执收回手,转过身,清冷的目光扫过谢泽卿那张写满“朕很不悦”的脸。
“戏傀。”
“你知道多少?”
提到正事,谢泽卿的神色瞬间收敛。
“傀,以木石为偶,以线驭之,乃戏子伶人娱人之物。”
他顿了顿,语气森然。
“然上古亦有邪术,以人生魂炼傀,使其永世不得超脱,供人驱使。但‘戏傀’即便是朕,也未曾听闻。”
无执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这意味着,他们面对的,是一个连活了千年的鬼帝都感到陌生的,更加诡异恶毒的流派。
“走了。”
无执转身,洗得发白的僧袍下摆划过地上的瓦砾,带起些许尘埃。
谢泽卿跟在他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兰若大剧院的废墟。
城市的喧嚣,在此刻苏醒,声浪由远及近,重新灌入耳膜。
街角食肆的霓虹灯光,刺破了笼罩废墟的沉沉黑暗。
空气飘来烧烤摊孜然与辣椒的香气,粗暴地将那股腐烂与焦糊的恶臭驱散。
像是刚刚从一场阴冷诡异的古旧噩梦中醒来,一脚踏回了这烟火鼎盛的人间。
无执径直走向街边孤零零立在路灯下的铁牌子。
昏黄的路灯光线,在公交站牌上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几处铁锈在光下显得格外暗沉。
谢泽卿看着简陋的站牌,见一辆辆明黄色或是黄绿色的“快马”飞驰而过,无执却没有挥手拦下。
“为何不唤那‘铁皮怪兽’?”
无执清冷的侧脸,在路灯下渡上一层暖光,冲淡了几分眉宇间的疏离。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电子木鱼的上方,时间已然跳过了午夜。
“夜间费,贵。”
片刻的沉默后,远处的街角拐过来一头钢铁巨兽。
车头顶着“末班车”三个红字,在沉寂的夜色里,像某种妖怪睁开的血色独眼。
庞大的方方正正的铁皮造物,带着一阵热风和轮胎摩擦地面的低吼,缓缓停靠在站牌旁边。
“嘎吱——”
车门在一声泄压的嘶响中,笨拙地向两侧打开,吐出一方明晃晃的荧光。
无执迈步上车,掏出手机,在司机上方亮着红光的方块前轻轻一晃。
“滴,市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