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鹤皱了眉头。
光是急的么?
他觉得不全然是因为这个。
单吟咬牙与题目较劲的模样这些天他看了不少,偶尔路过她的座位时,又能听见她嘴里念念有词,的确像在背诗。
裴云鹤觉得,单吟是两头难以兼顾,可她并不是那种空着急的人,她也在尽自己的全力克服这些困难。
比起急得哭,裴云鹤却认为更有可能的是,单吟在和她自己较劲。
她不想陷在这样的困境里,在挣扎,却又有些无力,才会憋出那么多费劲的眼泪。
她到底怎么了,小小年纪要这样较劲和隐忍。
她过得不开心么?
花一样的年纪,会为什么呢?
不知不觉想得越来越多,裴云鹤都未曾察觉自己对单吟有了过多的好奇心和探知欲。
他甚至差点走过了停在校门口要接他回去的车,孟川拉了他一把,“哪儿去呢?还想追着人回家?”
他这才回神,抬眸一望,不远处单吟也走了出来,独自一个背着个白色的书包正往黑夜里去。
影子与路灯的影子交汇在了一起,纤瘦得像能被一阵风刮跑似的,夜幕里两道旁的树木都显得比她结实,看得裴云鹤心里又是一紧。
“别望了。你怎么回事?”
孟川尚未开窍,心里只有玩乐,正琢磨着周末要去哪里嗨,裴云鹤骤然向他望来。
那眼神可不轻松,看得孟川一怵。
“孟川,你和班长好是不?”
两天后的自习课间,孟川屁颠颠抱着一沓资料,跟在班主任老白和班长后头进了教室。
彼时单吟还埋着头在苦算,颇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势头,裴云鹤在她斜后方远远咳了两声,手握拳放在嘴边掩着,目光却没停下往她那边看。
班里逐渐安静下来,老白拎着黑板刷敲了两下桌面。
“下个月,马上要模考了,我知道你们压力都大。”
台下的学生陆续抬头望着他,不知道又有什么情况,但都是好奇的。
唯独单吟一个,并不关心。
老白也不管那么多,摇着头只道:“但我要夸一句,我班的同学还是关心互助,非常有集体荣誉感的!”
他说着,让了点位置,叫班长和孟川站到讲台边上。
“这两天班长和心理委员反映班上有些同学部分学科跟不上。那咱们既然是一个集体,大考面前,就更要拧成一股绳、力往一处使!绝不能让任何同学掉队!”
老白这人本来就文艺,上了点年纪后更是掏心掏肺把学生当自己子孙辈看。
讲到这里,他难免慷慨激昂,挥挥手招呼来身边的孟川,点着他手上的资料。
“班长和心理委员是真的为咱班同学着想!愣是花了一个周末整理出了这些,各科的复习关键点应有尽有!我已经看过了,是聪明的嘞!来来,你们发一下!”
孟川和班长两个就一人一道挨个往下头发资料。
那沓资料一份就有十好几页,大家拿到手上翻了翻看,的确是涵盖了各科的复习关键点,简洁巧妙,非常明了。
尤其是数学那几页,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法子,竟然把好些数学公式和窍门编成了诗歌,该在哪些题型里用,该怎么变换,竟都写得一清二楚。
而且连韵脚都压上了,读起来朗朗上口,实在比干巴巴地背公式有意思得多。
当即就有同学对着资料念了起来。
“班长厉害啊!这口诀绝了!”
“哪儿来的资料啊?要早有这个,我上回也不至于考不及格了。”
“班长这种口诀还有别的科的么?”
班长边发边应:“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是孟川搜集来的,我只做了整理工作。”
有人诧异:“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