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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查汇兑揪出小舅子（第1页）

咸丰三年冬的杭州，太阳总算露出点暖光，钱塘钱庄门前排起了长队——官府调的官银到了，百姓们拿着庄票兑银，脸上的愁云全散了。王大爷捧着刚兑的五十两银子，笑得满脸褶子：“真兑到了！肃大人说话算数，这些官银沉甸甸的，比钱庄的空票靠谱多了！”

“可不是嘛！”旁边的小伙计揣着银子，要去给老娘抓药，“之前还怕钱庄贪了银子兑不上，现在看来，反腐真是救了咱们百姓！”

队伍末尾，张捕头带着两个捕快路过，看着这热闹场景，心里松了口气——百姓满意，这案子就办对了。他刚要去票号杭州分号查账，就见小李跑过来，手里拿着本账本：“张捕头，票号分号的汇兑账册查到了！金满堂的小舅子金富贵，管汇兑这五年，收了不少‘加急费’！”

张捕头眼睛一亮，赶紧跟着小李去票号分号。分号的账房里，捕快们正翻着厚厚的账本，最上面一本写着“京城至江南汇兑记录”，里面用红笔标着“加急”的条目：“咸丰二年春，官银十万两，加急费五千两，收款人：金富贵”“咸丰三年秋，官银十五万两，加急费七千五百两，收款人：金富贵”……

“五年下来，光加急费就收了二十多万两！”小李指着账本，“这些钱名义上是‘汇兑手续费’，实则全进了金富贵和金满堂的腰包！还有这张回执，上面有金富贵的私章，和金满堂府里搜出的银子对得上！”

张捕头拿起回执，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加急费五千两”几个字格外扎眼。他刚要让人把账册收好，就见个穿绸缎长袍的胖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正是金富贵——他听说官府查汇兑账，特意从京城赶过来想销毁证据。

“你们干什么？这是票号的机密账册，谁让你们乱翻的！”金富贵叉着腰，想把账册抢回来，可手刚碰到账本，就被张捕头按住了。

“金掌柜，别装了！”张捕头冷笑，“你管汇兑这五年，收了二十多万两加急费，全给金满堂分润了，对吧？这账本和回执，就是证据！”

金富贵脸色瞬间白了，腿一软就想跑，却被捕快堵个正着。“我没有！这是诬陷！”他撒泼打滚，可账本上的记录清清楚楚，他再狡辩也没用。

票号分号的后院里，捕快们从金富贵的住处搜出个铁盒子，里面全是银票，还有一本分赃账，上面写着“每月分润金满堂五千两”。“金富贵，这账是你写的吧？”张捕头把账摔在他面前，“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就等着和周景明作伴蹲大牢！”

金富贵吓得浑身发抖，终于招了：“是金满堂让我收的加急费！他说官银汇兑的绿色通道，明码标价十万两收五千两，这些钱一半给他，一半我自己留着！我还帮他转了不少漕银抽成的银子，都存在城外的秘密银库！”

“秘密银库？在哪？”张捕头追问。

“在西湖边的破庙里，有个地窖，里面藏着西十万两！”金富贵哭着说，“我带你们去！别抓我！”

消息传到府衙，肃顺正看着孙鹤年的补充供词——孙鹤年招了金满堂让他将军需款放贷给漕帮的细节。见了金富贵的供词和分赃账，肃顺猛地一拍桌子：“好个金满堂！小舅子管汇兑收加急费，子女牵线抽成，自己分润漕银，真是全家齐上阵贪腐！”

他立刻让人去西湖边破庙查银库，果然搜出西十万两现银，还有金满堂的私章。“把这些银子充公，一部分用于百姓兑银，一部分补军需！”肃顺下令，“再把金富贵的供词抄录，和汇兑账册一起送京城，让咸丰帝看看金满堂的真面目！”

京城的金府里，金满堂正坐立不安。管家刚送来消息：“总办，杭州票号分号的汇兑账被查了，金富贵掌柜被抓了，还招了分润的事儿，秘密银库的银子也被搜走了！”

“什么？”金满堂眼前一黑，差点栽倒。金富贵是他管汇兑的眼线，手里握着他收加急费的所有证据，金富贵一招供，他这黑锅再也甩不掉了！

“快！派人去杭州，想办法让金富贵闭嘴！”金满堂吼道，“就算花再多银子，也不能让他把我供出来！”

可管家刚出去，就见密探跑进来：“总办，不好了！肃大人的密探己经在查金府的银库，还去了您小舅子的住处，说要查分赃记录！”

金满堂瘫坐在椅子上，怀里的玉扳指掉在地上，摔出一道裂纹。他想起十年前刚当票号总办时，带着金富贵去酒楼吃饭，金富贵拍着胸脯说“哥，我帮你管汇兑，保证给你多捞银子”，那时多得意，现在却要栽在小舅子手里！

大牢里，王金华听小李说金富贵被抓、秘密银库被抄，笑得差点把牢门的铁栏杆晃掉：“好！太好了！金满堂的小舅子也落网了！我就知道，他管汇兑的绿色通道是块肥肉，肯定藏着猫腻！”

小李凑过来：“王大人，您还知道啥线索？肃大人说，您要是再提供有用的，改判斩监候的事儿就更稳了！”

“当然有！”王金华压低声音，“金富贵的分赃账里，肯定有金满堂帮洋行汇兑鸦片款的记录！我当年听周景明说过，金满堂通过小舅子，帮洋行把鸦片款汇到京城，每笔抽成三成！你们去查票号的洋行汇兑账，一查一个准！”

小李赶紧把这话记下来，跑去报给张捕头。张捕头立刻去查票号的洋行账，果然发现几笔“不明款项”，金额合计五十万两，回执上有金富贵和洋行的签名——这正是鸦片款的汇兑记录！

杭州府衙里，肃顺看着金富贵的供词、汇兑账册、洋行回执，还有秘密银库的银子清单，眼里冒着火：“金满堂这是把票号当成自己的提款机，把朝廷的汇兑权当成贪腐工具！”

他立刻让人把这些证据抄录三份，一份留底，一份送刑部，一份让快马驿卒连夜送军机处。驿卒把证据塞进贴身棉袄，怕被雪打湿，鞭子甩得“啪啪”响，马跑得浑身是汗，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这一次，不仅是漕银抽成，还有汇兑贪腐、鸦片款，金满堂的罪证，又多了厚厚一叠！

钱塘钱庄门前，百姓们还在兑银，夕阳把银子照得金灿灿的。王大爷揣着银子，要去给老婆子买新棉鞋；小伙计抓了药，往家里跑；张捕头看着这场景，心里清楚——揪出金富贵，只是反腐风暴的又一步，接下来，该轮到京城的金满堂，好好给朝廷和百姓一个交代了！

大牢里，王金华靠在墙上，摸着怀里的油纸包——里面是他偷偷藏的金富贵分赃账副本。他哼着小曲，想象着金满堂被抓的场景，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等着吧金满堂，你的小舅子把你卖了，下一个，就是你自己！”

雪又开始下了，可杭州城的暖光还没散。快马驿卒的马蹄声越来越远，带着新的罪证飞向京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紫禁城的上空酝酿——咸丰帝要是见了这些证据，怕是真的要龙颜大怒，把金满堂这伙蛀虫，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