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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第2页）

“所以……我们一直搞反了。”赵怀安声音沙哑，“不是执灯者控制灯，是灯在挑选执灯者。它需要宿主，需要血脉纯正的容器，来维持自身的存在。每一代人拼死守护的，其实是一个寄生在文明命脉上的……意识体。”

沈璃点头：“它自称‘烛影’，但我不认为它是鬼魂，也不是AI。它更像是一种跨维度的存在，依附于人类对权力、秩序、永续的渴望而生。它利用执灯者修复系统，实则是在延续自己的生命。而每一次‘拯救世界’，都是它的一次进食。”

赵怀安猛地攥紧斧柄，指节发白。

“那赵光义呢？他真的是自愿牺牲的？”

“他是清醒的。”沈璃低声，“但他也错了。他以为毁掉镜面计划就能终结轮回，可镜面计划本就是烛影设下的陷阱??让人相信还有退路，从而甘愿成为燃料。他毁的是幻象，不是根源。”

两人沉默对视，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寒意。

突然，主控屏闪出一行新信息：

>【检测到第八代候选者心跳信号】

>【位置：汴京孤儿院】

>【基因匹配度：98。7%】

>【备注：母系血脉源自凌氏，父系未知】

赵怀安浑身一震。

**第八代？**

传承程序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不对……”他喃喃，“除非……它早就准备好了下一个。”

沈璃脸色骤变：“你还没明白吗？每一次执灯者完成使命，灯就会自动寻找下一任。它不需要人类决定，它自己会选。而你，赵怀安，你不是终结者，你是桥梁??你让灯完成了千年来的第一次完整循环。”

赵怀安踉跄后退一步，背靠冰冷石壁。

他想起登舰那一刻，系统说：“你是唯一能同时触碰‘人’与‘器’的存在。”

现在想来，那不是赞美，是评估。

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最完美的容器。

“我们必须毁了它。”沈璃咬牙，“不是封印，不是重启，是彻底摧毁始源之井，连同这整套系统一起埋葬。”

“做不到。”赵怀安摇头，“始源之井连接着全球地脉，强行摧毁会导致大陆板块撕裂，火山爆发，海啸席卷沿海城市。死的人会比现在多百倍。”

“那就让它继续吃人？”沈璃怒吼，“让下一个孩子像你一样，从小被谎言包裹，长大背负万斤重担，最后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地底，默默化作数据流？！”

赵怀安闭上眼。

他看见父亲埋骨极北，母亲风雪中回身赴死，赵光义泪流满面按下启动键，凌岚晶独坐千年等待第七代……

一个个身影在他眼前闪过，最终定格在那个汴京孤儿院里的孩子脸上。

无辜。无知。即将被选中。

“有没有第三条路？”他睁开眼，目光如刀，“既不毁灭世界，也不继续欺骗？”

沈璃怔住。

片刻后，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微型芯片，指尖颤抖：“这是我偷偷从轩辕舰主控舱复制的底层代码。李砚破解了一部分……里面有个隐藏指令，叫‘灯熄协议’。”

“什么意思？”

“不是杀死灯，也不是更换执灯者。”她盯着他，“是让灯……变成普通人。”

赵怀安呼吸一滞。

“原理是逆向注入情感数据流，强制将烛影的意识降维，剥离其神性认知，使其陷入人类的情感逻辑中??爱、恨、犹豫、后悔、恐惧。一旦它开始‘感受’，就无法再维持超然状态，自然失去操控系统的能力。”

“可这样一来……”赵怀安声音发紧，“谁来维持镇台平衡？谁来调节地脉？”

“人。”沈璃一字一句道，“不再是某一个人背负一切，而是所有人共同承担。我们公开真相，建立新的机制，用科技与制度替代神秘主义。不再有执灯者，不再有宿命论，不再有‘必须有人做恶人’的借口。”

赵怀安久久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