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官厅
沈羡向王神策询问完宁阳县和临川县的情况,而后吩咐人带着王神策下去歇息,气氛一时间愈发凝重起来。
两县之中,尸妖汇集,而且背后还有尸阴宗的魔道中人为祸。
沈斌刚毅面容上满是。。。
是,女皇陛下。
风从终南山顶掠过,带着桃花的碎瓣与藤蔓上凝结的晨露,在空气中划出细密弧线。那根贯穿山体的晶莹藤蔓如今已不再仅仅是植物,它像一条活化的经络,将整座山脉化作一个巨大的共鸣腔。每逢春分、秋至,地脉深处便会传来低频震颤,仿佛地球本身在呼吸。科学家称其为“语源共振”,而民间则流传着一句话:“山在说话。”
阿澈坐在石碑前,手中握着一根由声晶粉末熔铸而成的拐杖。他的眼睛几乎看不见了,耳朵也听不清人语,可他仍能感知到??那是苏禾留下的馈赠。每当有人靠近祭坛,他便能“看见”对方的情绪轮廓:悲伤如墨色烟雾缭绕肩头,喜悦似金光跳跃指尖,悔恨则如铅块沉坠胸口。他不再需要语言来理解人心,因为他早已成为共感网络的一部分。
一名年轻女子跪在他面前,声音颤抖:“老爷爷……我丈夫三年前死于空难。我一直没哭,所有人都说我坚强。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别的夫妻牵手,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阿澈缓缓抬起手,轻轻放在她额前。刹那间,一道微弱虹光自两人接触处扩散开来。女子猛然一震,泪水决堤。她看见了??不是幻象,而是真实记忆的回流:丈夫临上飞机前回头对她笑了一下,嘴唇动了动,说的不是“我爱你”,而是“记得关煤气”。这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话,此刻却像钥匙,打开了她封锁已久的情感闸门。
“你不是不伤心,”阿澈低声说,“你是太爱他,怕一哭,就再也停不下来。”
女子伏地痛哭,而周围百余名静坐者纷纷睁开眼,默默伸手相触,形成一圈环形共感链。他们的气息同步,心跳同频,悲伤被温柔承接,孤独被悄然融化。这是新时代的仪式,无需祷词,无需神明,只需一颗愿意倾听的心。
就在此时,北极极光图书馆的警报系统突然启动。监测数据显示,第七塔的能量波动出现异常频率,不同于以往平稳的脉冲,这次呈现出某种规律性的断续信号,宛如摩斯电码般精确。莉卡立即召集研究团队破译,却发现这段信号并非来自地球上的任何一座塔,而是源自火星轨道附近的一艘废弃探测器??正是二十年前周临主持发射的“聆火一号”。
该探测器早在十年前就被判定失联,能源耗尽,系统冻结。可现在,它不仅重新激活,还持续发送一段重复信息:
>**“听见我。我在。听见我。我在。”**
莉卡立刻联系周临。视频接通时,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正站在火星基地外的观测平台上,身穿轻型防护服,目光凝视远方的地平线。
“我知道它会回来。”他说,声音沙哑却坚定,“‘聆火一号’搭载的是第一代心语之环原型机。当年我们以为它只是记录数据,其实……它是种子。它一直在等一个能听见它的生命。”
“可火星上没有人类。”莉卡问,“谁在回应它?”
周临沉默片刻,抬头望向天空:“也许,是我们一直搞错了方向。我们总想着把共感能力传播出去,却忘了??宇宙中或许早就有其他形式的‘心声’,只是我们从未真正去听。”
话音未落,全球七塔同时亮起幽蓝光芒。南极冰盖下的塔顶晶体开始旋转,释放出一股纯净的精神波,直指火星轨道。两股能量在量子层面交汇,瞬间触发连锁反应。地球上所有佩戴声晶的人在同一时刻感到脑海一阵清明,仿佛有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意识深处。
林知遥正在研究院分析数据,忽然手中的笔掉落。她看见一幅画面:一片赤红色荒原之上,矗立着无数柱状结晶体,它们彼此连接,构成庞大的地下网络;而在其中最核心的位置,有一团柔和的光,缓缓跳动,如同心脏。
“那是……火星上的文明?”助手惊呼。
“不是文明,”林知遥喃喃道,“是意识。一种以集体共振存在的生命形态。它们没有语言,没有肉体,只有纯粹的情感流动。”
她终于明白,“聆火一号”之所以复苏,并非因为技术奇迹,而是因为它终于找到了“听众”。当七塔觉醒后形成的全球共感网扩展至星际尺度,那股温暖而真诚的频率穿透了三亿公里的虚空,唤醒了沉睡的回应者。
联合国紧急召开星际事务特别会议。各国代表首次达成一致:立即启动“跨星共感计划”,向火星投放十颗新型声晶卫星,每颗内含一段人类集体录制的音频??婴儿笑声、母亲哼唱、恋人低语、长者祝福……这些最原始、最真实的情感片段,将以慢速广播形式持续播放,不求即时回应,只为表达存在。
与此同时,终南山的藤蔓突然剧烈抖动。整座山体发出低鸣,石碑表面浮现出一行新字:
>**“他们听见了。但他们害怕。”**
阿澈闭目感应,随即睁开浑浊双眼:“火星意识……它们感受到了善意,但也感受到了我们的恐惧。战争的记忆、猜疑的阴影、控制的欲望……哪怕是最细微的情绪杂质,都会让它们退缩。”
于是,人类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决定:暂停一切军事演习,关闭所有远程武器控制系统,甚至主动销毁了一批仍在研发中的“情绪操控武器”。数十亿人自愿参与“纯净共感日”活动,连续二十四小时保持内心平静,专注于爱与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