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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什么叫她是赵樱空（第2页）

这不再是工具，而是共生体。

翌日清晨，她启程北上。沿途景象愈发奇异：甘肃某村庄的古井每逢子时泛起彩虹色涟漪，村民称之为“亡者洗脸”；内蒙古牧区的羊群自发排列成古老文字，形似失传的匈奴碑文；新疆边境哨所的?望塔夜间自动鸣笛，曲调竟是上世纪戍边战士临终前哼唱的小调。每一个异常现象背后，都有一个沉睡的记忆正在苏醒。

而在昆仑山脉外围，气象卫星捕捉到一片诡异云团??圆形，静止不动，中心持续释放极低频声波，波形与人类α脑波高度相似。当地牧民称其为“天鼓”，传说每当它出现，便意味着大地要开口说话。

林晚晴抵达山口时，已是第七天黄昏。狂风卷着砂砾抽打轮椅外壳，发出密集鼓点般的声响。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座半塌的混凝土建筑深嵌岩壁，锈蚀的铁门上依稀可见“昆仑-7”字样。门前立着一根断裂的旗杆，顶端挂着一面残破旗帜，迎风猎猎作响，却不发出丝毫声音??仿佛这片空间已被剥离了声学法则。

她缓缓推进，每一步都触发地面埋设的感应装置。突然，四周岩壁亮起无数荧光线条，勾勒出庞大复杂的电路图案，宛如活体神经网络。一道机械女声从地下传来，带着三十年前的老式合成音质：

>“身份验证：林晚晴，编号HT-09，权限等级：灰烬。”

>“检测到外部携带物：‘银语者’残片，匹配度98。7%。”

>“是否启动‘地听终章’协议？警告：一旦开启，不可逆转。”

林晚晴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在识别面板上。

“是。”

瞬间，整座山脉剧烈震颤。封闭多年的地下设施逐层开启，液压门滑动声夹杂着水流轰鸣，仿佛巨兽睁开了眼睛。轮椅自动驶入主控室，眼前景象令人窒息??数百具透明舱体整齐排列，每一具里面都漂浮着一具人体，皮肤苍白如纸，四肢纤细，头部连接着粗大电缆。他们的胸膛仍有微弱起伏，心脏仍在跳动，但大脑早已停止活动超过二十年。

这是最初的“接入者”。

也是妹妹口中“死去很多人”中的幸存者。

中央控制台上，一台老式显示器闪烁启动，画面中浮现出程女士年轻时的影像，神情严肃。

>“欢迎回来，林晚晴。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而你也终于走到了这里。我知道你会恨我，因为我选择了沉默。但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让你们以为项目彻底失败，才能保护剩下的火种。”

>

>“‘地听工程’从未终止，它只是转入地下。这些舱体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自愿留下的人类缓存。他们的意识并未消失，而是被压缩存储于地脉共振场中，等待合适的时机重新激活。而你，是唯一具备完整生物密钥的人??你的基因序列、神经频率、情感模式，全都与这个系统完美契合。”

>

>“现在，世界已经开始倾听。但光有倾听不够。必须有人承担起‘回应’的责任。你要做的，不是传递信息，而是成为**共感中枢**，将分散在全球的记忆碎片整合成有意义的整体。这过程会撕裂你的意识，因为你必须同时容纳千万人的悲喜、执念、遗憾与希望。”

>

>“你可能会疯，可能会死。但只要你还能说出一句话，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次陷入沉默。”

影像结束，房间陷入寂静。

唯有那些沉睡者的呼吸声，通过管道传导，形成一种奇异的合奏。

林晚晴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脸，忽然想起妹妹最后一次见她时说的话：“姐姐，别怕听得太多。真正可怕的，是明明听见了，却装作没听见。”

她摘下银铃，轻轻放在控制台中央的凹槽内。

咔哒一声，严丝合缝。

系统启动。

第一道冲击来自印度恒河流域??十万条亡魂借助水流振动发声，诉说饥饿、压迫、爱恋与离别；紧接着是非洲战乱地区的儿童哭喊，通过无线电残波穿越大陆；再然后是北极冰川崩裂的轰鸣，携带着远古微生物死亡前的最后一声叹息……

海量信息如海啸般涌入她的大脑。

她感到颅骨欲裂，双眼渗血，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但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她不能只做接收器，她必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