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小声蛐蛐:“可姑爷如今已经身在高位了,还能上升到哪去呐。”
装作没听见,萧笙言一笑而过坐在梳妆台前。
为什么这后半句就不能是她萧笙言?
她这一收拾起来,才发觉任务之重。
女子妆奁上的物件儿更是稀奇繁琐,那些多半是真正的萧家二女儿从各处商人那里淘来的,还有那些亮得让人离不开眼的衣裳。
她只挑了几件还看得入眼的。
打开那张竹丝缠成的妆奁时,里面只一块用张素净的帕子,里面东西被包裹得好好的。
很奇怪,萧笙言被莫名吸引了过去,将那帕子盛在手心里端详,从边角带起往两边展开。
一块清润的翡翠龙鱼佩,质地细腻,定然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拥有的。
勾起玉绳,无意间一张纸片被带落,她先前居然并未注意到。
弯下腰来,半开的纸页依稀见得几个字,字迹所以并不好看,却也是下了功夫写得极其认真的。
只那看得见的几个字——江直,足以让她眸光停滞一瞬。
这当是重生前的“萧笙言”所写。
纸张握在手里轻飘飘的,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偷窥,在犹豫纠结之间还是选择了开启。
很长一大段文字,她看得越发心揪揪的疼起来,每看一段就要歇下来缓口气。
那是一个女孩真挚的情感却付诸东流的故事,也是它让萧笙言了解到她此前对原主的看法全然是错。
有点呼吸不过来了,她主动想出门晒晒太阳。
院子里一小束阳光斜斜照进来,秋天的阳光并不暖和,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又转了冷。
荷叶适时添了件外衣在身上,她更觉难受了,“荷叶你知道我曾经还倾心过江直吗?”
“不知道啊,怎么会突然这般说。”荷叶愣住了,还以为是姑娘快要嫁人了,有些唏嘘。
看吧,她瞒过了所有人,将自己的这段感情珍藏在看不见的宝盒里。
“回屋吧。”
“好。”
*
那年的进士及第里,江直是状元郎。
“萧笙言”从那人堆里挤着的告示里,远远望了一眼,记住了两个字的人名。
她在心底默念了几声“江直”,暗自记在了心里。
状元游街,人人皆乐于看这长安花。
翩翩少年,一袭御赐红妆,马上游街,惊才绝艳。
掀开帘子,她想看外面作何这般热闹,状元弯腰接下花篮,明媚阳光的笑颜,恰好与她对视上。
“荷叶,那是谁?”她指着被众人围拥的红色身影。
循着手指的方向荷叶看过去,“听说那是今年的状元郎。”
江直虽寒门出身,却霁风朗月,女主座下弟子里最出众的那个。
只一眼便将他从此记挂上,可她自知自己胸无大志,又怎么会得状元郎的青眼。
中秋宫宴,江直从她身前从容擦肩而过,玉佩清脆的撞击地面声被她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