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醒再回来的时候拎了两罐可乐,单手开了一罐递给孟阿野,“赔礼。还去玩吗,前面不远开了家新店。”
孟阿野接过,“干什么的,赌?”
沈醒轻笑一声,自己也开了罐可乐,冰凉的铝罐贴着他刚才有些发烫的掌心。
“赌。”他仰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不然呢?难不成带你去图书馆当书呆子?就新开了个场子,挺隐蔽的,玩玩去?”
孟阿野摩挲着冰凉的可乐罐,兴趣缺缺。
他运气向来邪门儿的好,玩这些纯属欺负人,而且稍微有点眼力见的,认出他身边跟着的都是谁的人后,都不敢真收他的钱,没劲透了。
但回去也是对着空屋子,跟沈醒这家伙待着,虽然烦人,至少不无聊。
“行吧,”他语气懒散,“反正无聊,看你输钱也算个乐子。”
沈醒几口喝完剩下的可乐,空罐子精准投进几步外的垃圾桶,拉开车门,笑得有点坏,“指望我输?小爷我手气也不差。万一今儿能赢你呢。”
孟阿野呵呵一笑并不反驳。
所谓的新场子藏在弯谷更深处一栋看似废弃的仓库里,外面破败,里面却别有洞天。
灯光调得昏暗,人不多,烟雾缭绕,几张牌桌散落分布,气氛压抑而专注。
沈醒显然是熟客,门口的人看到他,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孟阿野时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默默拉开了门。
两人一进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沈醒这头金发和脸上的钉子在这种地方也够醒目。
更有些老油条的目光落在孟阿野身上,先是惊艳于他那张过于干净漂亮的脸,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眼神微变,迅速移开,不敢再多看。
沈醒径直走到一张玩二十一点的台子前,拉开椅子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孟阿野。
孟阿野坐下,姿态放松地往后一靠,对发牌的荷官点了点头。
荷官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手法熟练地洗牌发牌。
沈醒下了注,玩了几把,有输有赢。他侧头看孟阿野,“不下两把?”
孟阿野意兴阑珊地扔了个最小额的筹码上去。
果然,接下来的几把,孟阿野的牌面好得不像话,Blackjack频频出现。
他面前的筹码堆高了一点,但他脸上没什么喜色,反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果然毫不意外。
荷官的额头微微见汗,动作越发谨慎。
周围偶尔有围观的人发出低低的惊叹,但没人敢大声喧哗。
沈醒看着孟阿野那副真没劲的表情,忍不住低笑,凑近他耳边,热气拂过耳廓,“野哥,给条活路行不行?你这哪是来玩的,是来砸场子的。”
孟阿野偏头躲开,斜他一眼,“早说了无聊。”
“无聊还来?”
“看你比较有趣。”孟阿野随口回了一句,注意力似乎被旁边一桌的动静吸引了过去。
沈醒却被这句无心的话搔到了心尖,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
他不再盯着牌桌,反而更专注地看着孟阿野的侧脸,看他因为无聊而微微下垂的眼睫,看他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拨弄筹码的样子。
又玩了几把,孟阿野把把通吃。
荷官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连赌场管事的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紧张地观察着这边。
孟阿野终于彻底失去耐心,把面前赢来的筹码随意往前一推,对荷官说:“算了,没意思。这些……拿回去给他当本金吧。”他指了指沈醒。
荷官和管事的都愣住了,随即明显松了口气。
沈醒挑眉:“哟,这就开始养我了?”
孟阿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赢你的钱更没成就感。走了,这地方乌烟瘴气的。”
沈醒笑着摇摇头,也没管那些筹码,跟着站起身,很自然地伸手揽住孟阿野的肩膀往外带,“成,听你的。这地方确实配不上我们小娇娇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