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特意交代过前台小哥,对于没有预约的访客,尽量分流给其他律师处理。
所以,当前台小哥在电话里说出那句“我们的案子是女方被男方PUA自杀”时,蔡雅的反应着实让前台小哥感到意外,她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立刻见面,这份果断与快速,似乎的确在印证着应知安之前的信誓旦旦。
前台小哥带着宋曦丹和余娟梅,穿过律所的长廊,来到了蔡雅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宽敞而明亮的房间,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的艺术画作,为这里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蔡雅坐在一张豪华的真皮沙发上,她的背影显得格外优雅,正眺望着窗外的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的办公室布局考究,每一件家具都透露着不凡的品味,夜色将近,精致的灯光让整个空间照得温馨而舒适。
听到声音,蔡雅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看到的却不是熟面孔。
宋曦丹很有礼貌,先做自我介绍,“蔡律师你好,我叫宋曦丹,这位是余娟梅,也是她想要拜托您接下这个案件。”
“蔡律师!”余娟梅心中忐忑,期期艾艾唤了一声。
面对余娟梅,蔡雅立刻挂起一抹温暖的微笑,这么一笑,就让刚刚的高冷一去不复返,她很是温柔耐心,“我是蔡雅,我之间为很多被害人家属打过刑事官司,也打过刑事自诉官司,你先放宽心,我了解一下你的案情。”
一边说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关切的光芒,只是等目光转移到宋曦丹身上,立刻又变得冷冰冰,“应知安呢?人都来了,躲躲藏藏没什么意思吧。”
蔡雅也是个人精,她盯着宋曦丹,又伸出手指了指宋曦丹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应知安,见面说。”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与熟稔。
应知安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蔡雅的声音,了然地挑了挑眉毛。
她们俩实在太熟了。
再说了,蔡雅妹妹的事情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一下就能猜出是她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应知安推开蔡雅办公室的门,稳步走了进去,就坐在了蔡雅对面的椅子上。
然而,蔡雅却仿佛完全没看见她似的,只是低头专注地拿着应知安整理好的案件材料,一页页仔细翻阅,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显然对这份材料十分重视。
整个办公室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余娟梅把蔡雅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此刻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的任何举动会打扰到蔡雅的思考,宋曦丹则因为对这个案子的高度关注,目光紧紧锁定在蔡雅的脸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相比之下,应知安则显得轻松许多。
她闲来无事,便开始细细打量起蔡雅的办公室来,蔡雅的喜好风格一如既往,简洁而不失格调,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她独特的品味。
应知安环顾四周,只觉得这个办公室和她学生时期去参观蔡雅工作时的那间办公室没什么两样,只是如今这里的装饰更加考究,每一件物品的单价都足以让人咋舌。
实际上,蔡雅就是罗卿城死装、死装想要成为的样子。
然而,就在应知安的目光即将从这间办公室移开时,她的视线突然落在了一张摆放在办公桌上的婚纱照片上。照片中的蔡雅穿着一袭洁白无瑕的婚纱,浅笑着,一个长相平平的男人抱着她。
应知安才微微愣了愣。
蔡雅看完材料,摘下了眼镜,“虐待罪?”
应知安回过神来,点点头,“虐待罪。”
和在学长罗卿城面前不一样,在学姐蔡雅面前,应知安显得有些拘束,所以更加言简意赅,“还是你觉得可以是别的?”
蔡雅摇了摇头,“只有虐待罪,但我并不完全赞同你和罗卿城对此案的逻辑推理方式,你们似乎已经在心底给李温文预设了罪名,然后再去现行法律中寻找支持这一预设的条款。这种做法,我认为是有失偏颇的。”
余娟梅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而焦虑,嘴唇微微颤抖,“蔡律师……可是……我……”她欲言又止,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蔡雅又冲着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余阿姨,你别急,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个案子我接了,我也会帮你和宁宁讨回公道的。”
余娟梅一听蔡雅愿意接手这个案子,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立刻从随身携带的破旧袋子里掏出一叠钱,那钱有十块的、五块的,也有一百块的,皱皱巴巴的,像是被反复揉捏过无数次,显然已经攒了有一段时间了。
她双手颤抖着将钱放在茶几上,声音哽咽,“蔡律师,我听应律师说了,你是很有名的刑事律师,我不知道”
余娟梅面露难色,混合着不好意思。“蔡律师,我知道这一定不够你的律师费,但你放心,我还能去赚钱,这点你先拿着,真的谢谢你了!”
蔡雅没有嫌弃那一叠看上去脏兮兮的钱,反而将它们放进了自己昂贵的奢侈品包里,只是又和余娟梅加上了绿信,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发了一个超大的红包给了余娟梅,那个红包的金额,远远高于余娟梅那一叠纸票的总和。
“余阿姨,您刚刚给的钱已经足够了,足够支付我的律师费了。”蔡雅微笑着说道,“我转给您的这个红包,您就收下吧,算是我给您的见面礼。”
“蔡律师,这个我真的不能收!”余娟梅连忙摆手拒绝,她哪里敢收啊?
应知安见状,也帮着劝说起来,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就是信手拈来,“你就收下吧,容城这边就是有这个风俗的。而且等会蔡律师还要请我们吃饭呢,你不收下的话,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