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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虚空星空（第2页）

>**想见我吗？

>去扫一条街，清一间屋，

>擦净一双眼睛看不见的角落。

>当你真正低头时，

>我就在你身旁。**

信号中断。

控制室内鸦雀无声。良久，局长缓缓坐下，摘下领带夹，放进抽屉最深处。然后起身，走向门口。

“去哪儿？”副手问。

“回家。”他说，“我妈昨天打电话，说阳台积了半个月的灰，她腿疼，够不着。”

与此同时，华国南方某小镇，暴雨初歇。

一所乡村小学操场上，十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位残疾教师学扫地。老师右腿截肢，拄着拐杖，却坚持示范每一个动作。

“重心下沉，手腕放松。”他一边说，一边缓慢推动扫帚，“不要急着赶灰尘，先学会听它的声音。”

孩子们屏息模仿。雨水浸湿了他们的校服，没人抱怨。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校园。车门打开，下来两名穿西装的男人，胸前别着龙渊局徽章。

“张建国老师？”其中一人上前，“我们想请您协助一项调查。”

张建国眯眼打量他们：“如果是为了林北的事，我不认识他。”

“但我们查到，您是最早上传‘归尘视频’的用户之一。”另一人出示平板，“2031年冬至，您在自家厨房拍摄了一段五分钟的清扫过程，点击量只有十二次。但它出现在‘百万次低头’合辑的第一帧。”

张建国笑了：“那不是表演。那天我女儿发烧，老婆加班，我一个人在家做饭，切菜时摔了一跤，打翻了米缸。满地都是白花花的米粒，混着水，黏在地上。”他指了指假肢，“我当时爬在地上，一颗一颗捡，太慢了。后来想起小时候我爸教的法子??用扫帚蘸湿布推。结果真的清干净了。”

他望着操场上的孩子：“扫完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就算少了条腿，也能把日子过得清爽。所以我录了下来，发上去，没指望谁看。”

两名特工对视一眼。年长的那个忽然脱下外套，蹲下身，从后备箱拿出一把折叠扫帚。

“能教我吗？”他说，“我想回去试试。”

那一夜，全球各地出现了奇怪的现象：许多从未动手打扫的人，突然开始清理房间。有人擦洗多年未动的相框背面；有人整理已故亲人的遗物；甚至有富豪下令关闭智能机器人，亲手擦拭别墅地板。

社交媒体涌现新话题：#第一次认真扫地#。评论区满是感慨：

>“原来灰尘底下藏着这么多记忆。”

>“我妈留下的抹布还在柜子里，味道都没变。”

>“我发现我家猫总趴的那个角落，正好是阳光最暖的地方。难怪它喜欢。”

而在西域哨所，暴风雪再度封山。

两名士兵被困整整七天。食物将尽，通讯中断。年轻些的战士情绪崩溃，砸了收音机。

“我们会被埋在这里！”他嘶吼。

老兵沉默地掏出扫帚，开始清扫宿舍地面。尽管外面狂风怒号，屋内早已干净如初，他仍一遍遍推着扫帚，动作缓慢而坚定。

“你还扫什么？！”年轻人怒吼。

“因为只要我在扫，就说明我还活着。”老兵平静地说，“林北说过，每一次低头，都是对世界的重新认识。现在世界只剩这间屋子，那我就把它扫成净土。”

第三天清晨，风停雪霁。两人推开房门，惊呆了。

原本被深雪掩埋的小路，竟已清晰可见，两侧积雪整齐堆叠，宛如人工铲除。而路径尽头，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