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熠答不上话来,神情更是茫然,时钊寒这才开口道:
“这些东西是给阿鹤备着的,他不愿吃苦药,得哄着些才行。”
后来沈熠才从雀宁几人那里得知,那几日萧河有来过王府,因一直都在调理身子,所以不得不喝熬煎得汤药。
这些糕点与蜜饯就是那时备下的,即便后来萧河很少再来王府,也不再喝黑漆漆的苦药,这些吃食却从未被撤下。
渐凉囚困
沈熠走后,那碗药被渐渐放凉。
萧河才从漫长的回忆中缓过神来,蓦然浅尝一口离别之苦。
饮尽之后,只余碗底褐色的药渣,萧河面无表情的吞下。
晚秋的天黑的格外的早,用过晚膳没一会儿的功夫,天色便阴沉着透着一股死气。
思铭体贴的给萧河披上外袍,天气转凉之后,自家主子生了病一直未愈。
虽说几位大人送来的药也吃着,病况不见转好也就罢了,还越演越烈痴缠不断。
眼见着萧河的身子骨一点一点的消瘦下去,哪怕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这可愁坏了老夫人。
前些天,听珑院的方俏说,老夫人夜里做了噩梦,惊醒之后竟一夜未睡,跪于佛堂跟前祈祷不断。
因是又梦到两年前小少爷在元夜落水的那一晚,方俏记得那一天,思铭也记得。
那一夜,她抱着浑身冰冷、了无生机的小儿子,丧子之痛心如刀割。
而远征的丈夫不在身边,其余几个儿子也并未第一时间能赶得回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只能跪在佛祖面前,祈求上苍垂怜。
不知真的是佛祖听见了她的祷告,又或是萧河真的命不该绝。
宫里来的太医命人喂了吊命的方子,竟真的保住了萧河的一口气。
而在他卧病不起的这些时日里,老夫人一直都跪在佛祖跟前祈福。
萧河的命是老夫人用自己的命换的,方俏跟思铭如是说,你是五爷身边最亲近的人,一定要让五爷保重身子。
老夫人年纪大了,可再也受不了任何惊吓了。
思铭都一一应下了,只不过这些话,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和萧河说。
这几个月的日子谁也都不曾好过过,他跟着自家主子最是了解他每日里需要做些什么。
西集的往来交易虽是由沈熠负责,但桩桩件件都必须经过萧河的眼,有了萧河的准许下面的人才能去办。
前朝动荡不止,雀宁搜罗的情报总是在卯时三刻准时送至菁芜小院,萧河也并无一日可以早些歇息。
而雀宁与宋净庭往往书信来往密切,二者思想行事皆是做事乖张心狠之辈。
前些日子,景王所统领的玄寅军突发状况,以至于武将公然挑衅权威,军心大乱。
但这样的流言蜚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传回凌天都,要知道即便是远在尧关,亦有世家大族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