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指责朕无端猜忌?”
“臣不敢!”海山青跪地,“臣只是就事论事。简守帅,分其统,专其任[3],这是先人经过无数次实践总结出的道理。”
“以海相看,朕若是治他的罪,便是不通兵法,乱施淫威的昏君了?”
“陛下息怒。”兵部尚书李纲与中书侍郎丁坤等人纷纷跪地。
垂拱殿议事再次不欢而散。
众人出来之后,李纲问出心中疑问:“海相公方才在官家面前,为何如此急切?您不是一向稳中求胜的吗?”
“不是我要急,是时局叫我不得不急。”海山青长叹一口气,“前线局势一片大好,官家却又有了避战和谈的念头。我们现在若要退,就再也没有进的可能了。”
“我看官家的态度,停战和谈只在早晚。”丁坤道,“除非林岳能一直胜下去,咱们在朝堂上与他们相争才又足够的底气。”
“林岳势头虽猛,单靠他抢回梁京石绝不可能的。北真的主力一动,但从兵马数量上就是数倍碾压,莲州守军才七万,根本扛不住。”李纲道,“要让镇南王准备好,盯紧北真的主力部队。一旦有异动,立即带兵前去支援。”
……
“不动,为什么是不动?”萧焱拿着刚接到的军报,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爹,兵部不是该催我们调兵支援吗,为什么反而特意发报过来叫我们原地待命?”
“江对面的对军已经开拔了,林帅一旦陷入包围,现有的优势就会立刻丧失殆尽。”
“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咱们立即写折子递上去,速度快的话得到回复让大哥从繁城调兵前去支援也不晚。”
镇南王萧重信将军报从儿子手里拿回来,盯着上面的字,久久未表态。
“爹。”见萧重信不说话,萧焱催促道,“你在想什么?咱们现在没有时间耽搁了。”
萧重信缓缓将信折好,仔细地放回信封里,又端详了一会儿封口处的火漆。
他看向自己的次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萧焱神色大变:“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萧重信道,“来人。”
近卫从外面进来。
“二公子身体抱恙,送他回房休息。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房门一步。”
“爹!”
……
“林岳,你个乱臣贼子,你抗旨不尊,你想造反吗?”
林飞云跟着林岳经过蔡康元的军帐,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叫骂声。
但是此时谁也没工夫去管他。
北真来了新主将,打法诡谲老练,近几日双方交手,都没讨到什么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