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人办事,是社会风气,尤其在北方,要不然没人搭理你。
陈嘉弼一直没回复消息,董只只觉得反常,下午没事,回家待着,到春和楼,几步路的事儿,与莫少楷相约,六点半,饭店门口,不见不散。
名义上是宾客,实际是主人,订包厢点餐,都要花时间心思。
打了几通电话,还是没人接,微信也不回。
连日奔波,董只只躺在沙发上睡过去。
醒来差不多到点,她抖抖员工服的褶皱,去中山路跟老板碰头。
刘主任领下属如约而至。这次是董只只安排的座次,菜也是她点的。
四个人围在圆桌,莫少楷面朝包厢大门,左侧挨着刘主任,科员小李坐在右首,对面是董只只。
菜点双数,荤素搭配,葱烧海参不能少,九转大肠是鲁菜精髓。
说是上下级,其实她与莫少楷是合作关系。
帮了大忙,莫少楷拼命挡酒,照顾董只只,说她酒精过敏。
刘主任不信,说山东人,哪有不喝酒的,他老婆是医生,没见过本地人酒精过敏。他收下项链,兴致大好,非逼着董只只喝。
董只只盯着杯里的茅台,滚了滚喉咙,吞几口不舍的口水,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好的酒,闻着味儿都香。
莫少楷有言在先,总得有个人清醒,负责买单善后。
正好前几日去日本,乡下蚊子多,董只只贴着杯边碰了碰,过几分钟撩起袖子,展示藕白纤臂的蚊子胞:“刘主任,您瞧,还真过敏了。咱莫总今天做东,你俩喝痛快就好,我跟小李正聊着呢,别管我们。”
董只只是真和和刘主任带来的科员聊上,天南地北瞎聊一通,桌下偷偷塞过去两张OK卡。
刘主任的东西,下午直接快递到他家,要不然也不会来赴约。
“莫总!”刘主任由小李扶着,在春和楼门口打了个隔,喷出一股醇厚的酒精味儿,朝莫少楷身边的董只只指指,“莫急,莫慌!这事儿,等我信。”
然后扭头拍拍小李:“记牢!做好对接工作,该咋办咋办,防护工作是重中之重,关键时期,马虎不得。”
小李小鸡啄米,点头记下。
山东人豪爽,酒量吓死人,莫少楷与刘主任频频推杯,两人喝得东倒西歪。
刘主任眼前出现叠影,莫少楷好不到哪里去,一头栽倒在董只只肩上,涨红着脸,昏昏沉沉。
送别宾客,董只只抖抖肩:“喂!合作搞定,咱俩关系一刀切,别吃我豆腐。”
换作别人,董只只早扔路边了。
不是还有尾款报酬没讨回来嘛!眼下不好开罪他,落袋为安方为上策。
她这个秘书是冒牌货,最终还得靠正牌,董只只拨通王佳佳电话,叫她派人来接。
中山路不好停车,司机把莫少楷送到附近小路,他自己走来的。
董只只没司机电话,向他助理求助。
王佳佳倒也称职,说马上开车来接,在中山路北京路碰头,那边好停车。
春和楼离那头有一段距离,莫少楷像头死猪,搁在她肩头,一动不动,还到处喷洒酒气,搞得董只只脖子又酥又痒。
她没办法,扶到家门口,骑电瓶车,走小路。
把莫少楷安顿在后座,座椅很短,以前载鼎之装的,那时候还小。
刚松开手,莫少楷歪歪斜斜倒下来,还好被董只只托住。
她拍几下对方的脸,不敢太用力,到底是老板:“喂!醒醒,听得见我说话吗?”
莫少楷意识迷路,吐着酒气,稍稍点了点头。
听得懂人话就好,董只只坐上车,把他手兜在腰间:“抱住了,别撒手,摔断腿别怨我。”
路程不算远,一公里多一点,主要是潍县路太窄,靠近中山路,比较拥堵。
打车也得等个二十来分钟,董只只张罗一晚上,急于回家洗澡睡觉,身上一股子酒气,难闻死了。
莫少楷双臂环抱董只只,靠在她背上。
她怕老板给摔瘸了,赖账,骑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