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被翟江涛叫去开点评会,然后从十点开始,连着三台手术,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实习生那边又捅了篓子,差点拔错患者的引流管,好歹没闹起来,但赔礼道歉少不了的。
为这事他晚下班一小时,训完实习生,又被翟江涛叫去点了两句,问了些和一线治疗无关的管理问题,等回家已经七点半。
碰巧这天隋姨有点私事,来不及做晚饭就先走了。
周禀山回来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可看向沙发上饿的可怜巴巴的人,又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觉得好笑。
“想吃什么,我去买,来不及做了。”
林幼辛最近吃多了汤汤水水,很是嘴馋,立刻举手:“我想吃日料!等你好久了!可以开饭了吗!”
周禀山下意识蹙眉:“日料对你脚伤”
但话说了半截,想到隋姨说她小时候都吃不到爱吃的东西,声音骤然停顿,妥协问:“外卖,还是出去吃?”
“我点好了!你一会儿开下门就好。”
林幼辛点了海棠路一家新开的Omakase,有外送服务,她之前和静潼去吃过,还在那里存了酒。
但周禀山似乎不爱吃生食,只有一份面他吃的比较多。
林幼辛看他吃的不多,有点抱歉的默默记下他的饮食习惯。
吃过晚饭照旧是周禀山善后,厨余一收放进垃圾袋,提到门口,预备第二天上班带下去。
收拾完时间还早,林幼辛问他今晚还加不加班,看不看论文。
“不看了,有点累。”
林幼辛纳罕:“今天很忙?”
周禀山靠着沙发背,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整个人很疲态:“嗯,做了三台手术,还要查房,实习生很笨,带起来很累。”
林幼辛微讶,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周禀山抱怨。
一直以来,他在她面前好像都没什么负面情绪。
林幼辛想了想:“那你想去休息,还是?”
“七点钟。”周禀山无奈的看向她,“现在睡觉太早了。”
“哦,那你平常有什么放松项目吗?”
“放松?”
周禀山眼眸凝了两秒,随后看向她,“健身,或者放空想些事,想些人。”
“然后?”林幼辛无所知觉。
“然后到点去睡觉。”
林幼辛实在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嫌弃的瘪了瘪嘴,“不是我说,你的生活真的过分无奈无聊了。”
周禀山无法否认,他也知道自己无聊,不仅是生活,他整个人都没有可以吸引人的有趣点。
“抱歉。”他只能说,“希望没有无聊到你。”
林幼辛被他逗笑,傲娇的一抬下巴:“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才不会被你影响。”
周禀山被她的情绪感染,缓缓扬起唇角:“所以你有可以带我放松的项目吗?”
现在?
林幼辛想了想,“你想看电影吗?”
现在她家里除了影音房,也没有其他可供娱乐的。
“可以。”
林幼辛伸出两条胳膊,指挥他,“抱我过去。”
上次踏进这里没心思探究,只为那冲鼻的酒味担心,这次暂且在灯光中观得全貌。
占地大约三十个平方左右,一进门是深蓝色的星空顶,星罗棋布的点亮。里面的音响、麦克、悬天音轨这些基本配置都有。
墙上还有一些挂起来的她演出过的剧照、装饰用的黑胶唱片、靠门位置是顶天立地的酒柜和冰箱。
周禀山不常享受这些,此刻也实打实的感受到,她确实是娇养长大的,不论情感需求,起码物质并不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