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以薛烬那差到没话说的酒量,还是不可避免地喝醉了,好在他喝醉了也不怎么挣扎胡闹,萧如玉极为熟练地扛着他上了车。
深夜,路上没什么车所以开的很快,下车前,萧如玉还是忧心忡忡地看了眼后排贴着座椅酒意朦胧的薛烬,最后提醒了句,“还有,你也别太相信你小舅,cp营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营上来的,力度注意点,别太操之过急了——虽然你说那谁,谁来着。”
薛烬迷迷糊糊地拿脸蹭了下抱枕:“沈,沈文溪。”
“噢噢噢对,就是他!虽然你说沈文溪和你说好了只是在镜头前装装样子,下了直播又都各做各的,但我凭着我那睿智牛逼的第六感,这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记住了没?”
萧如玉等了十分钟都没等到回应,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别喝那么多了,费钱的是我,遭罪的还是我。”
说完他把车往路边一停,下了车,把薛烬从后座上拉起来,肩膀一挑,手压着另一端,憋着一口气就扶进了院子里。
任凭薛烬再怎么抱怨肩膀的骨头硌得他胸闷气短呼吸不顺畅,萧如玉全当没听到,一门心思往前走。
由于没有钥匙也不知道密码,他只能按了几下门铃。
等了几十秒,门开了,萧如玉认真看了几眼,哦豁,还真是巧了……
绿眼睛,高鼻梁,皮肤白到超乎想象,五官兼具西方人特有的立体深邃和东方人独到的柔顺和谐,身材高挑,哪怕穿着身黑色的丝绸睡衣,气势也丝毫没有弱化,反而愈发显得内敛深沉。
萧如玉艰难地抽出一只手挥了挥,“哈喽,久仰大名,第一次见面。”
裴行之一开门就看到了个眼生的黑发男子,刚想说你走错了,下一刻那个男子就抬起胳膊把肩膀上垂下的脑袋掰了起来正对着他,挑眉道:“喏,认识吧。”
裴行之看着那双熟悉的水光朦胧的黑眸,沉默了。
怎么又喝醉了……
怎么又是深夜才回来……
跟着萧如玉一路把薛烬送进门,上了楼,最后随意地往床上一丢,裴行之又沉默了。
薛烬的脸最开始埋在被子里,呼吸不顺畅,于是翻了个身,小声抱怨道:“我肩膀好疼。”
——是啊,能不疼吗?
肩膀被栏杆和门磕了有三次吧。
虽然没发出什么很大的声音……
但裴行之看着都觉得疼,眉头拧了一次又一次,好几次差点出声喊停。
反观萧如玉,却双手上下拍了拍,然后没好气地说了句:“呵,疼?别在那装,以前打架打断肋骨时怎么没见你喊过一句疼?我搬你搬了一路,累死累活的,我敢说我这肩膀比你更疼!”
打断,肋骨?
裴行之再次沉默了。
眼看着把发小安全送到目的地,萧如玉连被子都懒得盖一下,和裴行之打了声招呼就转身下楼离开了,留下裴行之站在薛烬床边听着薛烬小声地抱怨肩膀疼。
他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忍不住问:“真的很疼吗?”
——看看,裴行之还是太单纯了,他不知道,其实吧,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会受了九分十分的痛装成一分甚至毫无感觉,但又会把一分两分的痛故意说成十分。
而薛烬恰就是这类人的翘楚。
薛烬听到有人安慰他更是喊疼了,裴行之刚想说拿红花油给他揉一下,但想了想,他现在没有红花油,于是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等到第二天早上,薛烬捂着晕眩的脑袋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秒就被身上浓烈的药酒味熏得眉头紧锁。
靠靠靠靠!
他捏着鼻子赶紧坐起,“谁打翻红花油了?!”
再一闻自己没穿上衣的手臂,“我这是怎么了?!”
抬头对上裴行之被吵醒的视线,薛烬大惊失色地拉起被子遮住锁骨的纹身,“我昨晚喝醉以后掉进药酒池里了??”
裴行之视线在薛烬没遮完全的纹身和脸上来回看了几次,顿了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薛烬点点头,“对。”
裴行之捂着额头叹了口气,“果然……”
上次的事情,你也不记得……
薛烬看了他好几眼,眼见裴行之脸色有点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他吵醒,心里有些愧疚,“嗯……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直接说,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