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拂在脸上,像刀子似的划破皮肤,她感觉似乎有一条隐形的绸带,在紧紧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几乎快要窒息。
为你好。
好一个为你好。
或许那些施加在江明羧身上的种种,也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帜大行其道。
金苒只觉得荒谬。
她想起了上辈子的父母,那些争吵时为她好的推脱。
开工厂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
盲目投资是为了让她上好学校。
所以最后投资失败,工厂倒闭,坚决不离婚也是因为为她好。
他们难道以为亲情能够掩盖掉所有的恶意吧?
不会的。
至少在金苒这里,绝对不会。
喉咙因为运动而变得干涩酸疼,不知道跑出去多远距离,金苒终于停下脚步,人也逐渐冷静下来。
何必为了其他人而让自己内耗,别人如何她管不了,自己坚持本心便好了。
这个时候,金苒想起还在面馆的江许黎,于是准备原路返回,却在转身之际猛地看到了站在树下抽烟的江明羧。
猩红的一点,于夜色中明明灭灭,映照出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
金苒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录音笔,那股子刚刚压下的酸意再次漫上来。
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亦或者两者都有。
几秒钟后,她抬脚朝他走过去。
江明羧一眨不眨,定定地注视着她。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挪动脚步,后背靠在树干上,指间烟丝缭绕,姿势随意不羁,和平日西装革履的正经模样完全不同,但又仿佛这才是他最真实样子。
金苒本想再靠近一点儿,鼻尖闻到了刺鼻的烟味,忍不住站定脚步。
“你什么时候醒的,要吃晚饭吗?我让小黎给你打包了炒饭,或者你想吃其他东西也可以。”她像往常似的和他说话。
江明羧却打断她,声音带着香烟的沙哑:“你刚
才都听到了。”
金苒一顿,问:“什么?”
他嗤笑一声,语气竟有些自嘲:“我那个大伯娘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我不相信她说的。”金苒摇摇头,语气认真。
是不相信还是不在意?
江明羧很聪明,甚至算得上足智多妖,否则当年不会短短两年时间考上大学,又用两年时间修完大学四年课程,后面余出大量空闲时间创业。
然而这会儿,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都让他感到疲惫。
他不愿去想,只弹了弹指尖的烟,火点落地化为灰烬:“她说的不错,我不算什么好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