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池舟尝试挣扎,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跟前,“听哥一句劝,咱珍惜羽毛,不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别人会在背后说你的。”
池桐:“哥哥说得对。”
池舟刚松半口气。
池桐:“那我想个笔名好了,无名侯怎么样?”
池舟:“……”
不怎么样。
什么无名侯。
直说宁平侯爷池小舟是也好了。
池舟闭上嘴巴,不想再跟池桐说话了,这小丫头心思深得很,一不小心就能给她绕进去。
偏偏打不得骂不得威胁不得,甚至连真实的气都生不出来。
池舟脚腕子疼,身残志坚地往前挪着,池桐便慢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不时念两句叫小姑娘听了合该面红耳赤的诗词,再唱两段情韵婉转的调子。
活像在后面逗弄人的女鬼似的。
池舟突然觉得原著作者对这丫头的认识不足百分之一,不然怎至于每次描写她总离不开悲悯、慈善一类极端正面的词?
哪个善良的人会在伤患身后唱《揽镜词》啊?
等等……
池舟蓦地停下步子,回过头听见池桐刚唱完最后一句。
“谁慕他金玉满堂嬉笑场,不若我鬓发折眉马上霜。”
池桐眼睛抬了抬,问他:“怎么了,哥哥?”
池舟摇了摇头:“没事。”
他只是突然有些懵。
他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歌?
原主的记忆他一点都不记得,怎么会记得这首曲子?
听倒是听过一次,那天在琉璃月,他从一楼走到三楼,期间便听到有姑娘弹着琵琶唱这首曲,有部分歌词和池桐前面唱的重合,但他不曾听任何人提过曲名不是吗?
难道是原主记忆残留?
池舟发现没有任何理由能解释他怎么会知道池桐唱的是什么歌,最后只能找出这么一个看起来相对合理的解释。
但他刚说服自己,就气得想咬牙。
有没有天理了?
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旁人的相貌,独独记得一首青楼艳曲是吧?
垃圾原主,活该被他穿!
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池舟表情几度变幻,眼看着池桐神色越来越疑惑,想了想,找了个借口:“还是别唱这些调子了。”
说完又怕池桐逆反误会,道:“我不是说曲不好,只是人多眼杂,被人听去了胡乱攀扯你,总归人言可畏,恐遭人闲话。”
池桐是锦都贵女,将门侯府出身,又是尼姑庵清修出来的小姑娘,哪怕自己再不忌讳,也该担心落人口实。
池舟心里知道自己这样说教意味很浓,但这既是借口,也是真心话,他免不得劝诫一二。
侯府已经出了个跟秦楼楚馆绑在一起的废物侯爷了,总不好再败坏三小姐名声。
他没指望池桐这只笑面虎能听进去,但他说归说,听不听是旁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