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想的也不是他吧?
这人想的是原主不是吗?
他不能真继承了原主身体,又继承原主的情人吧?
道德呢?底线呢?
床上铺着极柔软的棉絮,池舟却越来越如坐针毡,直到再也没法往下细想,他猛地站起来,打算赶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撤回之前的决定,做个不讲信用的混蛋。
可他刚走了两步,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了。
谢究跨过门槛,见他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他想了想,问:“要我回避吗?”
池舟:“什么?”
谢究:“你要当着我面脱衣服吗?”
这里不是画舫,池舟在自己家里睡觉总不可能还穿戴整齐。
池舟回过神来,嘴比脑子快:“要不算了吧?”
谢究蹙眉,并不应他,而是回身关上了房门,将自己那句要不要回避当成了放屁。
然后问:“为什么?”
桌上点了盏蜡烛,门窗都被关上,除此之外再无光源。
谢究步伐很稳,一步一步缓慢接近,视线始终攫取着池舟的身影。
池舟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于是谢究便停在了原地,静默地望着他。
“池舟,你总是出尔反尔。”他轻声谴责道。
他只说这么一句,并不歇斯底里,也不追根究底,池舟连争吵的底气都没有。
他隔着烛光与谢究对视,摇晃的光影像是不满意两人之间的距离,偏要影子相合。
有那么一瞬间,池舟心说要不就这样吧。
是他没经受住诱惑,随随便便就邀请人回家。
哪有事到临头反悔的道理。
可话卡在嗓子里,始终有一根无形的线拽着他别说。
就在这样的僵持里,谢究往后退了一步。
他将自己安置在窗边小榻上,抬眸静静地注视池舟,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眼神藏在黑暗里,池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不满和怨怼。
但他又实在过不去那道心理防线让谢究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那不是陌生人,那是原主的情人。
谢究和这具身体曾经或许很多次赤诚相对过,池舟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和他睡在一起。
因此不得不承认,谢究退让的举动让他松了口气。
池舟在心里向谢究道了个歉,上前吹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