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黍说着,视线放在魁梧的彭司马身上,听说彭司马能使铁锤……
刘越挪到一旁,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旋即恍然大悟。
试射的来了。
彭越双眼放光,全然不知道自己成了工具人。没想到能在梁园看到这样的宝贝,他绕着大黄弩摸了又摸,忍不住道:“韩兄……”
韩信懂他的意思,弩一向是克制骑兵的利器,需要的力气越大,威力越强。英俊的面容浮起笑,满是赞叹与欣赏,紧接着着顿了顿,话音一转:“好弩配英才,不如你来试试。”
彭越正有此意,连忙征求大王的意见。
梁王殿下重重“嗯”了声,彭师傅摩拳擦掌,在众人的钦佩下,扛着大黄弩走出工坊。从前他南征北战,统帅步兵的几个方阵,自然会操作弩,又仔细听了郑黍的指点,连连点头,觉得自己很是可以。
不多时,试射的地方找到了,远处是山,山脚无人,也没有人路过的痕迹。
彭越擦了把汗,气沉丹田,双膝微微屈起,左手握弩,右手拉动把柄,瞧着举重若轻,连青筋都没有露。
只听“咻”的一声,绑有白羽的特制箭矢破空而出,如一柄利剑,眨眼不见了踪影!
跟在师叔身后的苏缓看傻了,刘越也是一愣。墨者们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依旧出乎意料,因为彭司马的举动太过轻松。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彭越笑呵呵地放下弩机,动了动肩膀。很久没有这样表现的机会了,霸王从前可是邀他举鼎过!
他得意地想说什么,韩信微微一笑,忽而提醒道:“该取箭了。”
众人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试射的重点,忙一拥而上,越过了待在原地的彭师傅。
彭越:“……”
他怀疑韩信在针对他,但他没有证据。
不知过了多久,墨者终于在相隔几的石缝中发现箭矢,然而箭矢已然入石三分,拔都拔不出来!
如斯恐怖。!
(
梁王殿下沉默片刻,两只腿盘得更严实了。
韩信也陷入沉默:“……”
蒯通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彭越,叹道:“是我的疏忽,我再去挑一匹。这匹红马性子不错,等大王长大些骑。”
他绕过彭越,转了一个大弯,带上数名兵士,朝马厩的方向走去。
被嫌弃的彭师傅:“?”
在后山,人人听过一句话,宁惹韩司马,不惹蒯先生。韩司马父子对蒯先生敬重,对他偶尔的顶撞、经常的毒舌一副甘之若饴的样子,他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当然,这是暗地里流传的秘密。
彭越总觉得蒯通的眼神有内涵,像是在人身攻击,回过神,发现韩信已经把学生抱了下来。
一边抱,一边凉凉道:“你看脚蹬的高度,再看看大王的年岁。”
彭师傅恍然大悟,一拍脑袋,他以为大王天赋异禀,故而在马上盘腿,给师傅们展示他的天资呢。
幸而这句话没说出来,否则将会遭受为师生涯的重击——失去学生的爱戴。
刘越堪堪站稳,两条腿发颤,呼,还好稳住了。
第一次上马总有些紧张,特别是腾空的高度,无疑是两辈子新奇的体验。他严肃着包子脸,心想原来马上盘腿这么难,差点翻到地上,以后要多练练才好。
七岁的他肯定比六岁的他更高一截,指不定就能骑这匹马了!
等蒯通挑新马的时候,师傅与学生排排坐谈天。刘越身着方便练武的短打,随意地席地而坐,听彭越兴致勃勃说起大新闻。
他们许久没出梁园了,却也没错过一些大事件,譬如吴王遭受天谴,主动献出豫章郡。震惊过后便是看热闹,毕竟奇人难有,刘氏诸侯王的倒霉事,彭越听着乐呵呵的。
第二件大新闻,便是太后寿宴上的烟花。即便梁园离长信宫有些距离,与宫内望见的却是同一片天空,昨儿个他们都瞧见了,那样的高度,那样鲜艳的眼色……彭越咂咂嘴,似在回味:“大王的心意独特,太后定然很是高兴。”
眼见又有夸赞一轮的趋向,刘越把屁股挪远了些。就在这时,梁园令吕玢匆匆而来:“大王,大王!”
他跑得微胖的身子都在抖,面上满是激动:“工坊……”
吕玢喘了口气,笑眯眯道:“钜子让您前去看看。”目光转向韩信和彭越,连忙道:“二位司马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