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郡走到井口,往井下望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散发着阵阵寒意。“拿灯笼来!”他大声说道,声音在井壁间回荡,带着一丝回音。
灯笼递来后,韩安郡借着微弱的灯光,隐约看到井下似乎有个物体。那物体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让人看不真切,却又莫名地感到恐惧。“派人下去看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井下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衙役们听闻,脸上瞬间露出为难与推诿的神色。有的眼神闪躲,假装没听到韩安郡的命令;有的则开始小声嘀咕,找各种借口不想下井。其中一个尖脸衙役扯着嗓子说道:“大人,这井下阴森森的,指不定有啥危险呢,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万一出点事儿可咋整!”另一个胖衙役也跟着附和:“是啊大人,我今儿个身子不舒服,腿软得厉害,怕是下不去。”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让不良人秦劲下去!这种脏活累活,向来都是他们干的!”其他人像是找到了救星,纷纷应和:“对对对,秦劲胆子大,这种事他最在行!”“就是,不良人不就干这个的嘛!”
秦劲,身形挺拔,一袭黑色劲装紧紧包裹着他矫健的身躯,彰显出利落干练的气质。他面庞坚毅,犹如刀刻般的轮廓线条硬朗,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阳刚之气。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透露出他坚毅果敢的性格。深邃的眼眸中,目光如炬,时刻闪烁着敏锐与坚定,仿佛能看穿一切迷雾。一头整齐束起的乌发,更衬得他精神抖擞。
秦劲平日里性格豪爽,从不畏惧危险,对待任务更是有着一股执着的劲头,只要是交代给他的事,必定全力以赴。此时,看着这些衙役们将脏活累活一股脑丢给自己,他心里虽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不屑。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些人平日里偷懒耍滑,一遇到危险就退缩,还总把我们不良人当苦力。哼,不过这井下说不定藏着关键线索,能为案件带来转机,我秦劲可不怕!”想到这里,他向前一步,大声说道:“大人,我下去!”声音坚定有力,在花园中回荡。
压抑的氛围中,秦劲腰间系上绳索,缓缓下井。韩安郡和其他人在井口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只有井下偶尔传来秦劲的声音:“慢点放绳,这里有些滑……”那声音在井下回荡,带着一种空旷而又阴森的感觉,让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秦劲的声音从井下传来:“大人,有发现!是具尸体!”众人听闻,皆是一惊。韩安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把尸体捞上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这具尸体的出现,无疑让案件变得更加复杂。
衙役们小心翼翼地拉动绳索,随着尸体逐渐浮出井口,众人看清了死者的面容??竟然是管家吴有德!韩安郡心中一沉,这意料之外的发现让案件愈发扑朔迷离。他立刻转头,对着身旁的衙役大声吩咐道:“快!速速去把仵作找来,务必让他尽快赶到这里!这尸体的查验至关重要,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
衙役领命后,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韩安郡则蹲下身,仔细端详着吴有德的尸体,试图从其外表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他发现吴有德的衣物有些凌乱,领口处的扣子掉了一颗,仿佛死前曾有过一番挣扎。而且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抓住什么东西,又像是在抵抗着什么。
没一会儿,衙役带着仵作匆匆赶来。仵作一脸严肃,迅速在尸体旁蹲下,开始进行细致的查验。他先是轻轻翻开吴有德的眼皮,观察其眼球的状况,随后又仔细查看他的口鼻,用手按压其身体各处,检查是否有隐藏的伤口。
韩安郡在一旁紧紧盯着仵作的一举一动,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他是怎么死的?”
仵作皱着眉头,一边继续查验,一边说道:“大人,从目前初步查看的情况来看,死者面部发黑,嘴唇青紫,很有可能是中毒而亡。但具体情况,还需进一步详细检验,看看是否还有其他致命伤,以及确定是何种毒物所致。”
韩安郡听后,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索:“中毒?那又是谁下的毒?是和杨崇义的失踪有关,还是另有隐情?”
刘氏听闻消息后,匆匆赶来。看到吴有德的尸体,她先是一愣,随后便放声大哭起来:“吴管家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前一日晚上你还说要去找老爷,说要是找不到就没脸再活下去,老爷还没找到你怎么就死了呢!”她的哭声在花园里回荡,让人倍感凄凉。那哭声中充满了悲痛与不解,仿佛在诉说着吴有德的离去是一场无法理解的悲剧。旁边守门的仆人禀告道吴管家昨晚骑马出门找老爷了。
韩安郡看着刘氏,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暗自思忖:“这刘氏的悲伤,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在演戏?她和吴有德之间,会不会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耿大越狱的消息虽然暂时封锁住了,可不能因为这样就排除他杀害吴有德的嫌疑。但现在看来,这吴有德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真的是耿大干的吗?耿大虽然对吴有德克扣钱粮一事心怀不满,可他似乎也没有非要杀人的动机啊。而且他越狱之后,如果真的是凶手,大可以远走高飞,何必还在县城附近徘徊,这不是自投罗网吗?看来吴有德的死很有可能另有其人,耿大不过是被牵扯进来的棋子罢了。现在当务之急,除了抓住耿大,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有从耿大那里,或许才能问出一些关键线索,揭开这层层迷雾背后的真相。可要是抓不到耿大,这案子怕是要陷入死局了。”
想到这儿,韩安郡眉头紧锁,他走上前,轻声问道:“刘夫人,吴管家平日里可曾有过轻生的念头?或者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试图从刘氏的回答中找到案件的线索。
刘氏抽泣着回答:“大人,吴管家一直尽心尽力地打理府上的事务,我实在想不出他为何会这样。最近他除了操心老爷的事儿,并无其他异常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韩安郡微微点头,心里却在暗自思忖:“真的这么简单?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他的直觉告诉他,吴有德的死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此时,杨府的下人们也都围了过来,看着吴有德的尸体,议论纷纷。一个年轻的仆人小声说道:“我就觉得吴管家最近神神秘秘的,老是和一些陌生人在角落里说话。”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恐惧,似乎害怕被什么人听到。
另一个年长的仆人接口道:“是啊,我还看到他有一次从账房出来,脸色特别难看。”他微微皱起眉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韩安郡听到这些议论,立刻走上前问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可知那些陌生人是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希望能从下人们的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
两个仆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大人,我们也不清楚,只是远远瞧见,不敢凑近。”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畏惧,似乎那些陌生人身上有着某种让人害怕的东西。
“都别吵了!”韩安郡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他看着杨府的众人,眼神坚定地说道:“吴有德的死绝不简单,本县一定会彻查到底。在真相大白之前,你们谁也不许离开杨府!”他的声音在花园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破案的决心。
说完,他带着衙役们再次对花园进行了仔细的搜查,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然而,一番搜查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韩安郡感到有些沮丧,但他并没有放弃。他决定从吴有德的房间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与他死亡有关的线索。他深知,这起案件就像一团迷雾,每一个线索都可能是揭开真相的关键,他必须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才能让案件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