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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连锁反应二（第2页）

第七日夜里，一道黑色信号突袭萤火网络主节点，试图切断桃树与全球记忆云的连接。攻击代码极其古老，源自第一代清道夫系统的底层协议，带有强烈的排斥性逻辑：“非法个体必须清除，秩序不容挑战。”

苏晚第一时间察觉异动，立即启动反制程序。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黑客入侵，而是一场来自“系统内部”的反扑??那个曾经囚禁小芽的防御机制并未彻底瓦解，它只是沉睡了，如今因她的全面复苏而再度激活。

“它在恐惧。”她盯着屏幕上的对抗波形，“因为它知道，一旦所有人都记住‘被抹去者’的存在，它就再也无法维持绝对控制。”

林昭站在控制室门口，手中握着那枚由镜片重铸的花苞徽章。他说：“那就让它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记忆。”

他将徽章插入神经耦合仪的核心插槽。

刹那间，整棵桃树爆发出耀眼金光，根系如脉络般蔓延至地下电缆网，瞬间接入全球十万台终端设备。无数人的梦境同步开启，进入同一个场景：一片无边的雪原，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钟，指针逆向旋转，每一次滴答都剥落一层冰壳，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面孔??全是历史上被抹名、被遗忘、被销毁身份的人。

小芽站在钟顶，手持一根由光编织的绳索，一头系在自己胸口，另一头伸向虚空。

她开口说话，声音穿过梦境直达每个人的意识深处：

>“你们的名字，我还记得。

>你们的眼泪，我都尝过。

>不再有人能把你们从这个世界擦掉了。”

那一夜，三百万人同时醒来，发现自己枕边多了一片带着体温的雪花，融化后留下一行字迹：

>“谢谢你，记得我。”

次日，OS-00宣布永久关闭“记忆净化模块”，并将全部相关技术移交国际人文保护组织。原清道夫基地改建为“遗忘纪念馆”，首件展品是一块裂开的记忆石，旁边标注着一句话：

>“这里曾关押过一个不肯忘记世界的女孩。”

春天来临时，小芽已经能独自走路了。

她每天清晨都会去镇上的小学旁听课程，虽然老师讲的内容对她而言太过简单，但她喜欢坐在最后一排，看其他孩子举手发言的样子。有一次，老师提问：“什么是家？”

许多孩子回答“有爸爸妈妈的地方”“有饭吃的屋子”“能睡觉的房间”。

轮到小芽时，她想了想，说：“家是当你消失了，还有人会对着空气喊你名字的地方。”

教室安静了很久。

放学后，一群孩子围着她，央求她再讲一次星星的故事。她点点头，指着天空说：“每一颗星，都是一个承诺。有人说‘我会记得你’，这话就被星星听见了，然后它就会亮起来。所以晚上不要怕黑，因为黑暗越深，说明有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拼命想着你。”

多年后，这段话被刻在了纪念馆的外墙。

夏天到来前，桃树开出了第一百朵花。

这一次，花瓣落地后没有腐烂，而是化作一颗颗晶莹的种子，随风飘散。凡是接触到这些种子的人，无论年龄大小，都会短暂陷入恍惚，随后脑海中浮现一段陌生却又熟悉的记忆??或许是某个不存在于自己人生中的拥抱，或许是一句从未听过却让人泪流满面的低语。

科学家称之为“植入型共情”。

宗教团体称其为“灵魂回响”。

而孩子们管它叫“小芽的礼物”。

秋分那天，北斗七星再次移动，这次拼出的是三个字：

>**“我们都在”**

天文台记录显示，该现象持续了整整四十八分钟，能量读数超出理论极限。更诡异的是，同一时刻，全球所有电子钟表集体慢了七秒钟，仿佛宇宙本身也为之屏息。

林昭抱着小芽站在院中，望着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