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立马点头,后退把空间留给两位。
阮妤在盘子里分牛排,瞥见文迟彦起身,以为他有什么要忙的事,便没去打扰,专心切着肉。
他们周围的客人少,其他客人大多集中在另一侧。文迟彦消失在余光里,阮妤用另一把叉子叉起切下来的小块牛排,还没抬起叉子,眼前就滑过一抹白。
那晶莹的白反射着灯光,闪耀着,最后落在她的脖颈上,触感冰凉。
阮妤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但低眼看去时手中的叉子没拿稳,啪地掉在盘中,发出清脆的响。
是串珍珠项链。她的手在触上那项链的一瞬间停下,她猛回头,文迟彦正低着头,将那项链的锁扣扣上:“先别动。”
不用他说,阮妤也不敢动了。他把项链扣好,再次回到对面。
阮妤抚上那圆揉的珍珠,问:“这是?”
“配你这身衣服。”
他怎么都不让她摘,结束这顿晚餐后送她到了赛前会议场地。
会议开在市中心的艺术馆,阮妤只能再次压下想说的话,进了楼内。
参加ISAM的人有来自各国的设计师和插画师,阮妤在场馆碰到工作室的那位男插画师,为了方便交流两人一起听完了整场会议。
赛前会议无非就是将参赛者聚集到一起,确认参加与否,并且提供给他们一个互相交流的机会。阮妤听着各国的语言,还有各种口音的英文,且不论比赛的事情,这种时候能真正地感受到世界的多元。
身前是一批结团而来的法国插画师,他们争先恐后地用那可爱的音色跟阮妤他们谈论起插画生涯里有趣的事情。
她一边听着,一边真心实意地笑出声来回应。
此刻她不是S市的一个普通人,而是真正地站在世界上的,一个立足于广阔天地的人。
以前的生活里,她顶多是在线上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生活中都是些琐碎的事,但现在她是处于热闹之中的,原来她是拥有看到世界另一面的机会的。
如果她当时不敢选择从川东辞职,就不会有精力来参与这样的赛事,就不会感受到这才是她向往的生活。
只是需要那临门一脚。
会议结束,阮妤仍然处于那番满满充斥着笑容而非针锋的轻快氛围,连在馆外见到文迟彦时都压不下上翘的嘴角:“你怎么还来接我,不用忙工作吗?”
“不忙。这么开心?”
她提着那些法国插画师送来的礼物,晚风吹起微卷的发丝,她捋好头发,点点头。
文迟彦滞了片刻,落下眼睫说:“上车。”
他没有带她回到住所,车停下时,阮妤发现他们来到了一条河边。
河水湍湍向前奔涌,她看向身旁站立的人,伸手去解那条还在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
“别解开了。”文迟彦止住她的动作。
阮妤一顿,说:“我安不下心啊文总,吃你的住你的,怎么还能拿你的。”
“这是我母亲的项链。”
母亲?阮妤听李心佳说他的母亲……
“那我更不能拿了。”
文迟彦的手放上她的颈侧,大拇指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皮肤,说:“还是觉得我陌生?”
她竟然没有想躲开,抬头说:“你怎么光记这句话了?”
“那你说说,我还能从你这听到什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