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治心情大好,这几年来,他和永州打地难舍难分,战况焦灼,这次突袭精心筹划,终于取得大捷,军中士气大胜,可算是让崔治扬眉吐气。
司马原也在一旁附和,“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天下恐怕再无敌手。”
自从百里越投到崔治帐下,便未尝败绩,今日又打了胜仗,崔治握着百里越的手,“我得将军,如得利剑啊。”
百里越垂首跪在崔治脚边,“蒙主公不弃,才有今日的百里越。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将人扶起来,崔治感叹道,“若我手下将士都能如将军一般,那我便可高枕无忧了。”
想到黔江的战事,百里越眸色一暗,对崔治说道,“主公,我在黔江时,发现了一件颇为蹊跷之事。”
“何事?”
百里越皱眉,“这次偷袭黔江,本是绝密。但不知为何,我率军前往时,东方阁早已派兵布防,若非我有所准备,留下一支部曲断后,形成掎角之势,恐怕早意全军覆没。但事出机密,东方阁是如何知道我们偷袭之事呢?”
司马原在旁听着,忍不住皱眉,“将军的意思是说,我军内部有叛徒,在给东方阁传递消息?”
百里越颔首,“不止这次,之前几次与东方阁交手,我都有这种感觉。”
帐中气氛霎时凝重起来。
“将军心中可有怀疑之人?”崔治眉头紧蹙,手负于身后,在帐中踱步。
“我军斥候曾经打探过东方阁行踪,发现他两年前曾多次出入羡城。”
羡城。
司马原睁大眼睛,错愕地问道,“将军的意思是,宋虞和东方阁勾结?”
百里越敛眉,“主公此前十分信赖宋虞,甚至撤回了对羡城的监视和驻军,宋虞包藏祸心,与东方阁勾结也并非不可能。”
“但宋虞为何要这样做呢?我一向待她不薄,她为何要效忠永州?”崔治想到宋虞不顾生命危险救下崔维,总觉得宋虞做不出这样的事。
“若是她想取主公而代之呢?”百里越声音冰冷,如寒霜侵骨。
想到这种可能,崔治突然觉得背脊一凉。
司马原小心翼翼地说道,“宋虞正从羡城押解粮草来此,估摸着日子,今日也快到了,要不然等她来了再细细审问如何?”
正说着,宋虞便已经掀开帷帐进来了。她将粮草押解到营帐,粮官正在清点数目,她便先来拜见崔治。
“臣宋虞,参见主公。”
帐内雅雀无声。
宋虞跪在地上,心下觉得奇怪,她抬头,正对上百里越那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神。
再一转头,只见崔治和司马原都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是……出什么事了吗?”
宋虞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东方阁,泄露军情,贻误战机。”百里越厉声质问宋虞,下一刻,锋利的长戟便横在宋虞面前。
一时间,落针可闻。
帐内空气凝滞,气氛焦灼,宋虞与百里越对视,两人之间暗潮涌动,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