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的饭厅庄严肃穆。
殷瑾瑜戴着洁白的餐巾,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进餐。
谢闻声正想加菜,殷瑾瑜斥道:“公筷!”
“哦!”
他赶紧放下自己的筷子,换了一双公筷,忐忑地吃着。
过了会儿,他又低声对身边的殷流苏耳语道:“吃完一起去湖边散步。”
话音未落,殷瑾瑜:“食不言!”
“好!”
不得不说,豪门规矩真多。
殷瑾瑜虽然比谢闻声大不了多少,但极有一家之主的作风派头,俨然就是家里的长辈。
父亲离开之后,长兄如父,尤其殷流苏特殊的生长历程,他已经能够成为她的父亲了,自然是要多管着些。
他对谢闻声严厉地说:“你想入赘我们家,就必须要守规矩,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管你多有事业心,家庭都要放在第一位,在我这里不会把你当病人,你给我好好表现,不然我把你赶出去。还有,我不喜欢家里人多,你最好当个透明人。”
谢闻声咽了口唾沫:“呃,不是说…食不言吗?”
桌下,殷流苏轻轻踢了他一下。
果然,殷瑾瑜脸色一变:“你是在跟我顶嘴吗!”
“绝对不是,我什么都听大舅哥的,给哥哥点烟!”
“我们家不准抽烟。”
“好…”
谢闻声默默擦了汗。
这时,他手机响了,看到是殷殷打来的,他赶紧接听。
电话那边,传来殷殷惊天动地的哭声:“谢闻声,殷流苏!你们不要我了吗!你们偷偷搬家!你们销声匿迹不要我了!哇!!!”
“……”
一个小时后,殷瑾瑜皱着眉头、站在门边。
殷殷提着大包小包地进了屋,兴奋又欢乐地跟殷瑾瑜问了好:“舅舅!我睡哪个房间呀!我可不可以睡靠湖的房间呢!”
“随便你!爱睡哪儿睡哪儿。”
晚上,殷瑾瑜一个人坐在靠湖的露台边钓鱼,殷流苏提着小椅子走过来,靠在了他身边。
别墅里,谢闻声和殷殷还在为谁住仅剩一间的湖景房、吵得不可开交。
这也是他们冷冰冰的家庭里,第一次有了这样的热闹。
殷瑾瑜还挺不习惯。
他在家里一贯所受的教育就是要沉着、稳重、不可以喜怒形于色。
这养成了他少言寡语的冷清性子。
而完全不受拘束的谢闻声和殷殷,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张扬热闹的生命形态。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也许…也许殷流苏当年离开殷家,去寻找自己的人生与幸福,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