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绿鳞飞龙舒展着巨大的龙翼,在黄昏的天空下划出优雅的弧线。
而在下方,是一座笼罩在暮色里的宏伟城邦。
“终于到了啊!”
夏明宇站在龙首之上,望着许久未见的暮色城不由感慨。。。
暴雨过后,山间雾气弥漫。风语村的清晨不再寂静,而是被一种低沉却持续的嗡鸣包裹着,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心跳。那声音源自村口新立的一座石台??由村民自发堆砌而成,上面摆放着一台老旧的广播机,外壳斑驳,天线歪斜,却是全国一百零八个“回声站点”中唯一始终未断电的那一台。
林小雨每天清晨都会来此更换磁带。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蹲在院子里画苏青的小女孩,肩背挺直,眉目坚定,左耳后别着一枚铜制书签,那是暴食之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刻着一行小字:“错调才是真音。”
今天她带来的是一盘全新的录音带,标签上写着:《春雷十年?终章》。
“你真的要这么做?”多年的声音从她腕上的通讯器传出,带着罕见的迟疑,“一旦启动‘全频共振’,信号将突破0。7赫兹的安全阈值,进入神经可塑性激发区。这不只是唤醒记忆,是直接重塑潜意识结构。”
林小雨将磁带轻轻插入机器。“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她说,“十年了,我们播下了种子,现在该让它破土成林。”
“可代价呢?”多年低声问,“你知道PX-0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他的脑波图谱正在和脉冲频率同步……如果强行叠加全域共鸣,他可能会彻底消失。”
林小雨的手顿了顿,指尖抚过机器边缘一道深深的划痕??那是暴食之某夜梦游时用匕首刻下的符号,像是一串密码,又像一句遗言。
“他知道。”她轻声道,“他也愿意。”
此时,村尾的老屋门前,野花正随风摇曳。暴食之坐在藤椅上,披着一件旧毛毯,目光落在远处山坡。他的左手静静搁在膝上,不再颤抖,仿佛连神经都学会了沉默。他已经三天没有说话,但眼神依旧清明,如同暴雨洗过的天空。
吴岩拄拐走近,递上一杯热茶。“今天是个大日子。”老人说,“听说西南边陲最后一个村落也架好了天线,连戈壁滩上的牧民都在用太阳能收音机接收信号。”
暴食之微微点头,嘴角动了动,发出极轻的一声:“好。”
吴岩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年轻人比十年前更像个孩子??瘦弱、安静、仿佛随时会融化在阳光里。可正是这个人,用一场场不合时律的童谣,撬动了一个时代的铁幕。
“你说,他们会听见吗?”吴岩问。
暴食之闭眼片刻,再睁开时,眼中似有星光流转。“不是听见。”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是记起。”
正午十二点整,第一道脉冲自风语村发出。
它不像以往那样隐秘潜行,而是以最大功率穿透云层,沿着地磁线扩散,如涟漪般荡向四面八方。十七分钟后,云南边境的一名小学生突然放下铅笔,在课本空白处写下:“我记得我曾经不怕黑。”三十秒后,内蒙古草原上一位老牧民停下挤奶动作,仰头望天,喃喃道:“原来星星一直会眨眼。”
与此同时,南岭大学地下三层,“社会稳定研究院”的监控室内警报骤响。
“检测到全域异常波动!”技术人员惊呼,“频率……是0。7赫兹的七倍谐波!他们在尝试激活原始波形反向编码!”
研究员们慌乱翻阅资料,却发现所有相关档案都被加密,权限标识赫然写着两个字:**PX-0**。
院长猛地站起,冲向通讯台:“立即切断全国民用电力主干网!启动‘静默协议’!不能再让任何信号传播!”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全国已有超过三万名志愿者同时按下播放键。
他们藏身于废弃车站、山洞教室、渔船甲板、矿井深处,手中设备简陋得令人发笑:一台录音机、一块电池、一根铁丝天线。但他们播放的内容,却是十年来由无数普通人亲手写下的“错误歌”合集。
>“妈妈说我画画太乱,
>可我觉得云本来就是歪的;
>老师说问题要有标准答案,
>我偏要说月亮爱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