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一闪,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戴着单边眼镜的银发男子悄然出现,她一手置于胸前,微微躬身,动作优雅得无可挑剔。
正是白银城的执事,【白银之城的执事阿里亚斯】。
执事登场,但连锁并未结束。
。。。
风穿过“影之学舍”的庭院,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划出缓慢的弧线。安德森站在石阶上,指尖摩挲着那本空白日记的封面,仿佛能听见纸张深处传来微弱的心跳。唐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映着夕阳熔金般的光。
良久,他轻声问:“她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唐馨低头,手指在腕表边缘轻轻一划,一道全息影像缓缓升起。画面中是林婉清,穿着白大褂,坐在一间简陋的研究室里。墙上贴满了手绘图表与神经脉冲波形图,桌上堆满泛黄的病历档案。她的脸色苍白,右手缠着渗血的绷带,却仍坚持记录着什么。
**“今天,我终于确认了。”**影像中的她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定,**“记忆不是存储的数据,而是活着的关系。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记住你,你就从未真正死去。”**
镜头微微晃动,似乎有人走进房间。一个年轻护士低声说:“他们来了,命令您立即停止实验。”
林婉清笑了笑,将最后一行字写完,合上笔记本。**“告诉安德森……别怕成为‘影’。因为影,才是最真实的光。”**
影像戛然而止。
安德森闭上眼,喉咙发紧。他知道那一天??记忆管理局破门而入,封锁整栋建筑,销毁所有原始资料。但他们漏掉了一样东西:林婉清临终前,将自己的意识碎片编码进“双影协议”的底层逻辑,像一颗种子,埋进了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土壤。
“她早就计划好了。”唐馨喃喃道,“从她第一次读到你的心理档案开始。”
安德森睁开眼,望向学舍深处。那里曾是“影之教室”,如今已被改造成一座开放的记忆回廊。墙壁由半透明晶体构成,每当有人在此讲述过往,墙面便会浮现出对应的光影场景??一位老兵描述战壕中的寒夜,雪花便真的在室内飘落;一名少女诉说被校园霸凌的经历,空气中便响起当年走廊里的嘲笑声。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投影技术。这是“共感跃迁”带来的现实重构??当足够多的人以真实情感共鸣,世界本身开始回应。
“这几天……有多少人通过金门?”安德森问。
唐馨调出数据面板,数字不断跳动:**全球同步感知事件累计4,721次;自发性记忆共享网络节点突破800万;‘真实日’预注册人数达32亿。**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听见彼此。”她说,“但也有反扑。”
她点开一段加密视频。画面来自西伯利亚某地下设施,一群身穿黑袍的人围坐在环形祭坛中央,头顶悬浮着一枚漆黑晶体,表面布满裂纹,却散发出令人不适的吸力。他们的口中念诵着古老的禁语,每一个音节都让周围空气扭曲。
【项目代号:“逆忆者”】
【目标:逆转记忆链传播方向,将全球共感转化为精神污染源】
【支持者:前记忆管理局高层、部分宗教极端组织、跨国认知武器开发商】
“他们想把‘记住’变成诅咒。”唐馨声音低沉,“让每个人被迫重温最痛苦的瞬间,直到崩溃。”
安德森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就让他们试试。”
他转身走向记忆回廊,推开那扇刻满名字的门。里面已有十几人在场,有的坐着,有的跪地哭泣,有的紧紧相拥。他们在分享,也在倾听。没有人使用设备,可每个人的额前都浮现出淡淡的蓝光,像是灵魂之间的桥梁正在搭建。
安德森走到中央,盘膝坐下。
“我叫安德森?K。”他说,“六岁那年,我在一场大火中失去了妹妹小雅。我没有救她。我不敢看她最后一眼。后来,我把她的布偶扔进了河里,以为这样就能忘记。”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我以为遗忘是解脱。可真正的痛苦,从来不是记得,而是假装不记得。我花了三十年逃避她,直到我发现??她一直在我心里,等着我说一句:‘对不起,我好想你。’”
泪水滑下他的脸颊,滴落在地面时化作一圈涟漪般的光晕,迅速扩散至整个空间。刹那间,所有人眼前都浮现同一个画面:一条宽阔的河流,水面上漂浮着无数信件、照片、玩具、日记本……那是全世界被压抑的记忆,正顺着水流汇向远方。
一个老人颤抖着开口:“我也……有一个儿子。他在战争中死了。我从来没敢提起他的名字,怕妻子会疯……但现在我想说了。他叫阿米尔,喜欢画画,最爱吃我做的豆汤饭……”
一位年轻女子抱住自己,抽泣道:“我……我曾经举报过我的老师。就因为我嫉妒她得到了晋升。她后来被审查,精神失常……我一直装作没事,可每晚都能听见她在尖叫……”
话语如潮水般涌出,每一句真诚的忏悔、每一声压抑多年的哭喊,都在推动某种无形的力量增长。天花板上的晶体开始共振,发出低频嗡鸣,整座学舍仿佛变成了一颗巨大的心脏,随着人类情感的搏动而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