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魏起对着自己的部曲呼喝起来。
于是一人牵牛,两人推车。
最后一人将他的战马牵了过来。
他潇洒熟练地翻身上马,这部曲便兢兢业业地牵着战马,小步跟上前面的牛车。
魏父魏母坐在牛车上,仍然满脸的不可思议。
愣愣地看了眼前面那名给自己牵牛的仆从,随后又愣愣地扭头,一一看向推车牵马的另外三人。
最后,才朝自己三子看去。
只见三子昂挺胸,神气十足,简直比十里八乡最富有的姚氏还要气派。
“这些…这些佃户,难道也是陛下赐给咱们老魏家的?”魏父就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差点没卖田卖身,给有钱人当佃户田隶去了。
哪里敢想,有一天他们老魏家竟也能养得起几个佃户?
魏起得意地昂了昂下巴:
“差不多吧,这些是陛下赐给我们鹰扬府兵的部曲。将来要跟俺一块上战场的,不打仗的时候,就帮咱们一起种田。”
听到这里,魏父魏母怔怔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
所谓部曲与佃户的区别是什么也懒得多去计较,只知道这四个丁壮确实是给他们老魏家干活的。
“这牛…这马,现在也都是咱老魏家的?”
魏父咽了口口水,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伸手,顺了一把老牛高高隆起的后背。
魏起得意地拍了拍胯下战马:
“马是所有鹰扬府兵都有的,不过别个,有些得了马驹,有些得了专门拉东西的驽马。
“俺马术不赖,朝廷就专门把俺编入骑军,赐了战马,过段时间还会再配一匹驽马,至少有两匹马,才能称作真正的骑卒。
“至于这牛…别人家都是五户府兵共用一头官牛,也就是说,牛是朝廷租给他们的。
“但大兄斩了个伪魏将军,所以陛下单独赐下两头私牛,这头是大兄匀给俺的。”
“两头耕牛?!”魏父魏母彻底震惊了。
魏起胯下那匹战马,他们实在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钱,但这头耕牛,他们却是懂的。
放在他们年轻的时候,一头耕牛至少值个两万钱!
他们老魏家拼尽全力,节衣缩食攒个十年,恐怕才能有余钱买到一头耕牛!
魏母激动得差点没晕过去,浑身微微抖,直搓手手:“老魏头…咱老魏家的日子,好像是越来越有盼头了啊!”
魏父亦是连连点头,身心俱颤。
有牛,有马,有田地,有新妇,有宅子,有佃户…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畅想老魏家光明美好的未来了。
可是…他老魏家自打魏兴、魏起曾祖父那辈起,就已经连半头牛都没有拥有过了,他哪里能想象得出来这光明的未来到底能有多光明?
牛车上的狗伢子还不知道耕牛战马,还有负责牵牛牵马的佃户意味着什么。
但自打他记事起,就从来没有见过祖父母这么激动。
再看看马背上昂挺胸的父亲。
顿时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爹,俺将来也要给陛下打仗,也要跟你一样,杀魏逆!”
魏起嘿嘿地笑了笑:
“你知道你大伯前段时间跟俺说过什么吗?”
“什么?”狗伢子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