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来不及怨怼,心中反而先生出几分绝处逢生的狂喜。
既然对方对情况了如指掌,还敢主动现身承诺解决,说不定。。。。。。真有逆天改命的手段!
到底是扎根于人间几百年的庞然大教,底蕴深厚,手段繁多,有几分常人难以想象的宝物和神通,才是正常。
生机,真的来了!
白莲教的名声有正反两面,还是挺好用的。
郑廉将多日郁结都叹了出来,随即脸上挤出热情而不失体面的笑容,摆手恭敬地请法王落座:“岂有让贵客站着说话的道理,法王请上座。”
亲自为对方斟满一杯酒,态度显得极为诚恳。
要不是此次会面需要隐秘相对,真想吩咐下人置办一桌顶好的酒菜来展现诚意。
双方坐定之后郡守大人的脸色变换了数次,最终并未急于询问具体如何解决困境,而是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却不知。。。。。。郑某需要付出何等代价?”
他心知肚明,与白莲教合作的官员肯定有,远的不说,近的梁国、沛国那几个县令不就是前车之鉴?
一旦暴露,就是个死字!这代价太大了。
他暗自思忖:自己好歹是位郡守,更是天子脚下的郡守,总该。。。。。。有些不一样的待遇吧?
说不定能有更稳妥,更隐蔽的合作方式?
这就是官员的“灵活性”。
既然套在脖子上的绳索似乎稍微松动了一点,求生的本能便立刻催生出了别的想法和讨价还价的勇气。
许宣心中暗笑:你和梁国、沛国那几位一样,都将是我白莲嫡系一脉的“骨干”,就算在北地白莲里,都算根正苗红的正统传人。
哪有什么不一样?
都是上了船就别想下去的“自己人”。
当然,嘴上还是要给对方一点虚假的安慰和实惠的。
“郑大人过虑了。”
法王语气依旧温和:“圣教是诚心邀请郑大人加入我们和谐友爱的大家庭,共谋福祉。”
“正好,豫州‘梦善社’还缺一位德高望重的香主,若蒙不弃,此位虚席以待。”
这个回答听起来很是温馨,甚至还许出去一个听起来颇为了得的职位。
尽管原版的梦善社似乎并不设立“香主”这种职称,但这些都是可以灵活变通的旁枝末节。
郑廉本人对这个“香主”职位却并不感冒。
他内心深处,依然希望能维持一种相对独立平等的“合作”关系,而非彻底卖身入教。
于是,他斟酌着词句,试图婉拒:
“法王厚爱,本官感激不尽。对贵教教义本官也稍有了解,深知那是世间一等一的美好愿景。”
“但。。。。。。本官先入儒学,后归朝廷,身心早已烙印上君臣纲常,若贸然改换门庭,终归是有些。。。。。。阻碍,于心难安。”
“不若这样,待度过此次危机之后,本官愿与贵教结为好友,共同为。。。。。。。家乡’事业发展贡献力量。”
“上供的金银财宝,绝对不会少上半分!贵教但有指令,本官也定当全力配合,不打折扣!”
“您看,这般合作,其实与入教为您效力,也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嘛。”
郑大人这番话说的甚是诚恳,而且此刻他心中也确实是这样盘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