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快快平身。”叶梁帝高坐其上,面容威严,声音却关切温和。
等孙景澜站起身,叶梁帝微笑着问:“爱卿这几年南征北战,身体可还好?”
孙景澜躬身道:“多谢皇上挂念,臣一切安好。且皇上每每赏赐臣良药无数,臣哪怕受再重的伤,也不过几日就好了。”
“哈哈哈。”叶梁帝难得的大笑,“哪里是朕的药好,分明是你还年轻,身体底子好。”
叶梁帝步下台阶,走到孙景澜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这些年,你为朕、为叶梁,北抗匈奴,南挡戎狄,受了多少苦,朕都看在眼里。此次,朕本想召你回京,让你好好修养几天,却没想到,这就又让你领兵出征了。”
孙景澜抱拳:“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是臣等应该做的。”
“好!好!朕就知道你是个忠君之人。”叶梁帝负手,“事到如今,朕也不瞒你了。”
“淮南战役大败,李将军以身殉国。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叶梁帝看向孙景澜,面露痛惜,“实则,此战败是因蛊毒之祸。朕恨不得将这些阴暗小人,手刃于刀下!”
太子见状,忙扶住皇帝,关切道:“父皇不要过分悲伤,身体为重。”
孙景澜也拱手:“皇上既命臣等出征,臣定不辱使命,以告慰李将军及其部下冤魂。臣恳请皇上宽心,一切以圣体安康为先。”
叶梁帝的目光透露出赞赏。
一旁的太子转了转眼睛,开口道:“孙将军不愧是我叶梁国的护国大将军,有将军真乃我叶梁之福。”
继而,他又盯着孙景澜如墨的眼睛,语气别有深意道,“有情报说,桃花庄内可能有叛军存在。届时,孙将军可得好好找找。”
“太子!”叶梁帝一声大喝,目光锐利,“散播没有证据支撑的情报,是想要朕治你个谎报军情之罪吗?”
“儿臣不敢,父皇息怒。”太子神色慌乱,再也不见方才的悠然神色,“儿臣只是担心孙将军安危,万万没有其他心思。”
叶梁帝紧盯着太子,神情严厉。
感受到这紧绷气氛,孙景澜不由得暗叹一口气。他不知太子缘何要提‘叛军’二字。
要知道,历代君王最忌讳的就是能动摇他皇位的人。
为缓解形势,孙景澜出言解围:“多谢太子挂念,末将感激不尽。”
“哼。”叶梁帝一甩衣袖,坐回龙椅之上。
正在这时,有太监通传:“三皇子求见。”
叶梁帝肃穆的面色稍稍缓和:“宣。”
三皇子缓步走进宫殿,额发、肩头全都落满了雪。
虽说都是皇子,不同于太子面容俊美却总有阴翳之色,三皇子身材胖硕,白嫩的包子脸,圆圆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有喜感。
但就是这幅笑吟吟的模样,其中闪过的算计,让太子苦不堪言。
三皇子慢悠悠地走到台阶下,跪下磕头,认真道:“儿臣给父皇请安。近日天气转冷,万望父皇多多保重身子。”
叶梁帝一见三皇子满身是雪,走下台阶扶他起身,心疼道:“皇儿怎得如此?可是雪天路滑,马车倾翻了?”
三皇子挠挠头,憨憨地笑着:“父皇别担心。刚才儿臣路过灾民棚,发现有的棚子因这几日大雪纷飞,被压断了。灾民们只能在冰天雪地里互相依偎着取暖。看到此景,儿臣心里自责万分,连忙派府中下人修缮棚子,王妃也带领丫鬟婆子在一旁施粥。”
三皇子拍拍肩上的落雪,歉疚道:“儿臣只是在那监工一会,就已满身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