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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第2页）

世界在颤抖，大地在哭泣，一下又一下，每一瞬都在扣人心弦般。

鬼姥原本自若的神情忽而滞住，迷茫地感受着体内某一力量的流失，随即恍然大悟。

这座楼宇马上便要倒塌，二人同时飞身到了一边的空地，鬼姥看着失了禁制的宋璟与脱离控制的谢应谈翊之二人，忽而笑了。

她的笑声幽然，好似魑魅一般：“我明白了……这下我明白了……”

那道倩影咳出一口血，抬手轻轻拭去后侧目看向李垂容，出声依旧平静：“裴绪从一开始便不是死尸，对吧？”

李垂容挥了把剑，冲她挑挑眉：“猜的不错，不过反应慢了点……裴绪身怀青玉镯，怎会因这点把戏而被算计。他那镯子有通天本领，可无视地道任何禁制来去自如。”

所以她专门留了裴绪一子，先装作为人所用的死尸骗过表象，而后再从纷乱中潜入地下突破鬼姥所留下的据点。

傀儡术，胫骨需要埋藏到与宿主不远的位置，被埋藏的地方一定是一个既安全又掩人耳目的地界。

裴绪是所有人中最适合的那一个。

地面持续颤栗着，鬼姥无声勾唇，造景楼一座座倒塌，阵阵轰鸣中尘土飞扬，奢靡璀耀的高门府邸不复往昔。

她腕间鲜红的血丝疯长，她们二人的距离极近，一呼一吸间，鲜红的傀儡丝染下一片鲜红的幕。

李垂容看着周身的一片荒芜，入眼是遍布的鲜红，咂咂嘴道：“真巧啊……你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

鬼姥轻轻舒眉，笑意微漾：“从前我最是了解仲华，你与她的思维逻辑很相像。”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微微勾住身侧的傀儡丝，将其绕指柔，“你是想问……我用的什么办法回溯时间的吧？”

李垂容还在盯着这片空间企图找寻些疏漏，被她这么一问稍稍侧眸看去，蛾眉淡扫。

她出声：“不错，却欲此问。”

李垂容出手尝试朝着虚无中施起一诀，却不料那道如朔风回雪般闪着辉光的灵诀被击向远处后逐渐驶去，直至无影。

鬼姥见状开口：“没用的，这个空间没有边界，这是我的世界。”

无边无际，施出的灵诀会在这片天地内永远飞掠着，直至灵气消亡。

“你竟有如此力量之物……”李垂容现在看她周身傀儡丝的眼神都变了。

鬼姥不语，轻轻阖了阖眼后才开口：“是吗，与其说是机遇，不如说是一种诅咒呢。”

即便她手眼通天，即便她修为莫测，即便她已是修仙界魁首大能……

即便有掌握时空溯洄，割裂空间的傀儡丝。

鬼姥的目光微茫，稍有黯淡，不知放空了多久，她似是自言自语般低喃：

“我还是救不了她。”

为你，千千万万遍。

李垂容静静呆了会，始终保持着沉默，指尖捏紧生出些细汗。

哪怕再逆天的神器，也依旧逃不过既定依据而存。

万物皆为道所化，在天道的滋养下盈盈而生，所以这世间只有一个真理——那就是天道。

修仙界，哪怕再强大的修士，一朝未飞升，终究是凡人。天道不会允许凡人把握那些个体承受不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