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平日里身子骨再硬朗、精神气儿再好,可年龄到底是摆在这儿了。
众人心中皆有些沉沉。
一场风寒对他来说也不是轻轻松松的小病了。
比如从前皇上即便感染风寒罢朝,也依旧在乾清宫召见臣工,该商量的商量、该处置的处置,什么都不耽搁。
如今风寒,躺靠着连奏折上的字都看不清,只能传旨太子与三皇子暂摄国政。
好在煎熬了三日,皇上高烧褪去,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太医表示再好好静养几日即可痊愈,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皇上不耐烦这么多人天天往乾清宫来往,便下旨不必再来请安,只留了馨妃仍旧住在乾清宫偏殿陪伴,每日太子、三皇子禀奏国政大事可见,旁人皆免了。
这几日众人日子也不好过,每天来往同样身心煎熬,领旨谢恩倒也正好可好好休息休息。
景妃娘娘见四皇子被排除在外,心里颇为不痛快,但皇上病还没好呢,她当然不敢提出异议。谁叫她儿子年纪最小、入朝也最晚呢?
看到那混小子自个儿仿佛并不在意似的,景妃娘娘更觉心口痛。
她不敢找皇上麻烦,于是与湘妃一块儿离开乾清宫的时候便故意笑道:“太子爷真是越发有本事能干了,凡事处置得妥妥当当,为人又谦虚恭谨,本宫瞧着皇上很是欣慰呢!看他的眼神都透着笑意。这太子爷在皇上心里眼里的地位分量,果然是旁人再如何也比不过的!”
湘妃如何不知她这话何意?
可知道归知道,被人拿刀子戳,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痛是一样的痛啊。
不介意?怎么可能!
湘妃淡淡一笑:“太子爷素来便得皇上看重,自然与旁人不同。尤其是四皇子,妹妹可要多多教导教导,四皇子这才入朝,与两位兄长的差距可太大了!再不努力,更比不上了!”
被回敬了的景妃也怒了,“四皇子那孩子心眼儿实,一心要在领兵上做出一番成就,本宫看他倒是十分努力用功,比从前啊,可强多了,本宫心里很是欣慰呢!”
湘妃呵呵冷笑。
两个人心照不宣、假模假样相互阴阳了几句,各自不痛快的分道扬镳。
待她二人走远了,谢云姝才从不远处拐角慢慢走过来,回东宫去了。
不用走近了偷听,猜也能猜得到这两位娘娘在聊些什么,她可不想去凑热闹。
好些年没生过病的皇上这一病来的可不算轻,在古代一场风寒那是能直接把人给带走的!虽说皇上有医术高超的太医们看诊治疗,一般而言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可是,谁知道呢?
毕竟他年纪大了啊。
这种时候,东宫注定会被明里暗里更多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容不得一丁点儿行差踏错。
凭她什么事儿,能避则避。
永和宫里,关起门来的湘妃破防了,狠狠砸了茶盏,“什么东西!”
红菱姑姑暗暗叹气,幸好她极有眼力劲儿的将左右伺候之人打发出去了。
“景妃娘娘故意那样刺娘娘的心,娘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不能叫她如愿以偿了啊!”
湘妃果然很明白,冷笑道:“本宫知道,可本宫还是生气!你听听她那些话,怎么叫人不生气、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