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芝一听便忙向母亲道:“真是可怜苏伯母和云姝姐姐,摊上这样的家人亲戚。娘,这与苏伯母、云姝姐姐一定没有关系,您可千万别对苏伯母、云姝姐姐有什么成见。”
“你这孩子!”柳夫人哭笑不得:“娘哪里是那样不讲理之人?你说的也对,也不对,大家大族的,谁家没有点儿糟心事儿呢!放心,娘知道怎么应付。明儿她们来了,你只管当做普通朋友以礼相待便是。”
“嗯!”
一时戚氏等人上门,柳夫人母女含笑招呼,客气说笑,看起来倒也颇有几分其乐融融。
戚氏和戚大夫人见状,暗暗交换了个眼色,暗自高兴。
戚大夫人终于话入正题,说起自己的儿子和两个侄儿,好一番夸赞,总而言之就是小小年纪十分勤学上进,念书念得极好,书院里先生都夸赞的,写了好些字、以及做了几篇浅显文章,特意带来了几篇,能否请柳大人百忙之中抽空指点指点。
“柳大人的才学,那是极好极好的,满京城里啊也找不出几个来,我们全家都极是仰慕。若能得柳大人指点指点,自当感激不尽,也是小子们的福气!”
戚大夫人说着,从仆妇手里接过那匣子,双手捧着,笑着便要起身送到柳夫人面前。
“这可使不得,戚大夫人快坐下说话,”柳夫人赶紧也站了起来,使个眼色身边的张嬷嬷忙上前扶着戚大夫人重新坐下。
这下子不但柳夫人,柳雪芝也明白了她们所来为何了。
这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戚家那样的人家,柳家根本不屑于来往。
柳大人已算是位极人臣,正统的翰林院出身,清清白白、清贵无比,在士林中虽比不得翰林院的姜老院长,但也是赫赫有名。
他就等着再过些年封个殿阁大学士呢!哪儿跟沾惹戚家那种人家?
况且,柳大人是翰林文官的路子,戚家却是平民起家的武将,本就不是一路人。
戚家父子三人在西北颇有势力,自古兵权最为敏感,即便戚家子弟们想进学走儒家路子,眼下也还归属武将那一挂。柳大人疯了才跟他们搅合!
这不是给皇上添堵、让皇上心里不痛快吗?
素来要么是师徒,要么是极其亲近的晚辈,否则谁给旁家子弟刻意指点?
柳夫人甚至有些窝火,心道戚家蠢那是真蠢,怎么这般不识趣?好好的怎能提这等事!
“我们家老爷这一二年啊忙的不得了,就连先前收的那几个弟子、记名弟子、族里的晚辈都没空指点,不肯耽误了他们,让他们自去向旁人请教,哪里好耽搁了令公子呢。真是惭愧惭愧呀!”
“戚大夫人快别提这个了,我倒不好意思说了。”
戚大夫人好生尴尬。
戚氏勉强陪笑:“柳夫人这是客气了,几个孩子的文章和字都带来了,不如且放着,柳大人什么时候有空便什么时候看,断然不能误了柳大人的正事儿!”
戚大夫人眼睛一亮:“对对对,正是这话!请柳夫人便将此留下吧。”
柳夫人更无语了,就没见过这般没脸没皮之人。
她已经婉拒了,还不懂吗?怎么还这般为难人?
难不成定要人撕破脸的说话她们才肯罢休?
戚氏看了谢云姝一眼,笑道:“姝儿,你把这匣子给放过去。”
这是明摆着要谢云姝用救命之恩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