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刚抬眼看了看天色,李清照这次生子,竟然用了三个多时辰。
一直等到秦刚被允许进去,这才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精疲力尽的李清照,她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却因为听到了秦刚进来的声音而再度睁开:“官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快闭眼睛,莫说话,好好休息才是!”秦刚立即温柔地嘱咐道,又上前躬身轻轻地整理她额前乱掉的头发,再无比心疼地安慰道,“真是辛苦你了。”
秦刚进屋时,一旁的奶娘就抱着他的儿子等待着,却根本没想到秦刚竟然无视这边,而是直接蹲在了产妇的床前,好生地安抚与劝慰,一直到李清照昏昏地入睡了,这才站起身,示意奶娘将襁褓中的孩子抱过来,这才仔细、开心地抱上。
看到如此的情形,一直陪在一旁的王氏竟然悄悄地抹起了开心的泪水。倒是稳婆与奶娘在一旁羡慕地说道:“王大娘子,我们去过那么多的人家,像这样只疼娘子的姑爷,可真是没见着过,您真得是可以放心了!”王氏这才放下手绢笑道:“那是,那是,肯定放心。”
李家庄园之前已经建得对外防守严密、对内自成一体,秦刚与李清照的这个儿子出生,只在庄内各种忙碌准备以及现在的各种庆贺,对外并无声张,更不想让太多的外人知晓。
依照前面的计划,秦刚为这个儿子起名为秦霄,并依明水这里的习俗,让外公外婆又起了一个“石头”的乳名。
在这段时间,秦刚先后选派了三四拨人前往流求,开始筹备在大秦府与李清照举行的大婚典礼,也陆续接待了从那里回来汇报进度的人,每次都要谈上好长的一段时间。
其间,还会把这些人带去与李清照见面,听取她的意见与建议,让她感觉十分地满足。
时间进入八月中旬,明水这里的天气还算正常,虽然进入了暑天大热的季节,但是好歹也能落几场雨,并不耽误农活。只是两浙路那里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连日大雨却是下个不止,十几天下来,尤其是苏、秀、湖这三州,境内河道湖泽水满难泄,多处村庄开始受淹,先不论田地里庄稼的损失,被淹了家园的农民只能带着可怜的一些东西四处逃难了。
两浙路的事情,上次其实还有一个尾巴没有处理掉,那就是苏州应奉局的朱勔。此贼在钱塘江上侥幸逃脱,立即返回苏州关闭大门,之后虽然有吕惠卿的弹劾与其他官员的举报,但是在蔡京与皇帝的偏心之下,最后只给了一个轻飘飘的诏书训诫斥外加罚俸而已。他不过是个靠着献媚与献宝才登上官位的奴才,哪里在乎什么面子,又不缺那几个俸禄钱,只当没有过这回事。
而同样收到密诏训诫的吕惠卿,却因为自己的士大夫身份,一次训诫便就决定了他在今后的日子里,也就无法获得回归中枢的机会了。
对此,胡衍的猜测其实没错。吕惠卿此举就是故意的,一则他想最后试探一下皇帝对他的看法,二则索性通过这样,巧妙地掩盖起了他根本就已经不再在意回中枢朝堂的想法了。
所以吕惠卿在杭州城里接到了斥诫密诏后,情绪一点儿也没受到影响,却是立即沐浴斋戒,再亲笔书写谢罪书,一篇数百字的文章,写得是花团锦簇、情真意切,自己还通读了几遍,都是甚为满意。之后便安排马递送回京城。
官家的斥责与他看似恭顺的上表谢罪,换来了对他目前在两浙路行事的诸多方便及许可。毕竟官家还需要保留一点面子。
“现在的这个政事堂,哪里会是老夫所期望的那个中枢朝堂。”吕惠卿冷笑着心想,“今人眼中的老夫,必是一个贪恋权力、而不顾所有道德法律准则的失意之臣。他们又怎知道,权力的本质在于政治抱负的施展,若无施展手脚的舞台,权力也不过是杯孤独的苦酒罢了!”
吕惠卿自认为不是曾布那种不择手段的阴谋家,也不是蔡京那样利欲熏心的野心家。他坚持认为只有自己可比恩师王安石——尽管他的确在行动上背叛过王安石,可是他却觉得,也只他,才是真正地继承了王安石在变法时所坚持的三不足精神: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而这三不足的思想实质,又随着赵煦从绍圣到建中靖国的反复、以及如今赵佶的种种荒唐行径,深深地影响着吕惠卿对于赵家正统理念的动摇——既然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那么这天下改朝换代又能如何呢?
而在之前,他也没有机会去思考过这个可能,可是自从再次与秦刚见面后,吕惠卿觉得他才是唯一清醒之人:无论是湖州的章惇、还是其身边的李纲,他们对于秦刚的认同,不过只是因为要效忠于元符太子赵茂,而只有吕惠卿,才能够看出秦刚身上浓浓的魏武风范!
一旦看清楚了这一点,吕惠卿再重新搜集了李纲所主持的《江南时报》,政治触觉极其敏锐的他就迅速判断出,最近一年形势大变的京东东路明显已在秦刚的掌控之中。所以,接下来的他,务必要在两浙路这里,做出极不一样的政绩。而这个政绩,决非是做给京城官家,而是要献给此时的流求执政,而这样也才会在自己人生的最后阶段,真正实现浓彩重墨一般的神来之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